秦曉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頭痛裂,躺在牀上一也不能。
耳邊是來自某中年男子憤怒的咆哮聲:“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養了你十四年,你難道就不該回報我嗎?又不是讓你去死!不過是爲你找了一戶好人家罷了!你又作什麼死?竟然要逃婚?”
“什麼?”我要逃婚?秦曉風一個頭兩個大,腦子跟漿糊似的,糊得一團糟。直直地躺在牀上,過了好一會,脣一張一翕的,用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喃喃道:“不過是摔了一跤,怎麼會傷這樣?我的媽呀,後天還得上班呀!火鍋城的方案還沒搞好呢……”
中年男子繼續開啓咆哮模式:“好端端你逃婚?我的兒!你逃婚也得選個好方法吧?你馬不,竟也敢學人家騎馬逃婚?我看你是瘋了!這死不,摔個半不遂的,你要我怎麼辦?婚期已定,到時候難道要讓人擡着你上花轎?你說你丟臉不丟臉?”
秦曉風茫茫然的,心道:“擡着上花轎?那新鮮的呀!什麼?花轎?!這年頭誰還騎馬?誰還上花轎?我的天!究竟是什麼況?!”
“老爺,您……您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一個怯怯的聲音響了起來。
隨即是“咕嚕咕嚕”的大口喝水聲——
瑭多倫一杯水落,自覺嗓子已經好多了,整個人也沒那麼燙了,這怒火傷哪!只是哪裡響起了吞口水的聲音?自己分明已經喝完了——
秦曉風吞了好幾口口水,張開,努力發出聲音:“……我……水啊水。”
小丫鬟筱晴看了老爺一眼,見他雖滿臉怒容,卻並沒阻止倒水,忙不迭倒了滿滿一杯水,兩步就送到小姐脣邊,扶起纏着白布的頭部,聲哄道:“小姐,您慢慢喝。”
秦曉風喝了滿滿一大杯水,頭一歪,又睡着了。
十三日後。
拆除了繃帶、行自如的秦曉風還是無法接自己穿越時空的事實。西域邊城?瑭府三小姐秦若蓮?竟然還是庶出的?娘還早死了?還非常不正室夫人待見!這算什麼?好歹也給自己一個好點的出吧?別人穿越要麼公主要麼皇后要麼王妃,再不濟也是個嫡出的公侯小姐……自己倒好,竟了一個娘早死、爹不的庶出三小姐?
秦曉風往下塞了幾個枕頭,目不轉睛地着窗外的紅柳。
耳邊又響起了小丫鬟怯怯的聲音:“小姐,您可還好?不然再喝口水?您可了不曾?不如我給您熬一碗粥去?”
秦曉風不答話,閉上眼睛,幻想着再睜開眼就是另外一個奇蹟:我還是秦曉風,今天該是星期四,此刻的我剛下班正趕着去坐六點半的公車,然後在西站下車,路過“秦西人家”順便打包一份涼皮回“單公寓”里一邊煲劇一邊嘩啦啦地開吃……
小丫鬟又問:“小姐?小姐?您睡着了?”筱晴覺得奇怪極了,小姐剛才分明睜着眼睛哪!怎麼好似聽不見聲音似的?那雙眼睛也直直的!莫不是——摔壞了腦子?!天哪!筱晴又驚又怕,衝口而出:“小姐,您還記得您是誰嗎?”
秦曉風瞪大眼睛,問:“我是誰?”
筱晴臉大變:“我的天哪!小姐果然是摔壞了腦子!竟然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慌了,手忙腳的衝出門,便跑邊嚷嚷:“李嬤嬤!快稟告大夫人!求請大夫來!小姐腦子——”
秦曉風忙開口阻止:“喂!那個——你回來!”
筱晴猛地止住腳步,轉過,指着自己的臉:“小姐,您喊我?”
秦曉風咳了兩聲,說道:“我不喊你喊誰?這裡難道還有第三個人?”
筱晴“哦”了一聲,忽地神又哀傷了起來:“小姐,我……您忘了我是誰了?”
秦曉風一怔,下意識地問:“你是誰?”
筱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衝進來,跪倒在牀前,撕心裂肺地道:“小姐,我是筱晴呀!您連筱晴也忘了?咱們兩個是一同長大的呀!當年若不是二夫人救了我,我早已凍死在街頭了……二夫人臨終前囑咐過我,讓我千萬要好好照顧你的……可是我卻……都是我不好呀!都是我的錯呀!全怪我呀!”說到傷心,竟然磕起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