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蓮笑道:“興許日間貪睡了,回去睡了一會也不覺得困,便提前過來了。”
上婉兒搖頭說道:“別到了四更又說犯困,我可不會替你!”
若蓮握住弱無骨的手,含笑道:“姐姐,咱們找個地方坐着說說話,可好?”
上婉兒側頭思索一會,抿笑道:“也罷,反正陛下才剛睡下。”神間甚是俏人。
兩人攜手坐在暖閣外間,有一句沒一句瞎聊着。
若蓮看着上婉兒的容暗想,心想再過幾日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不知又有什麼命運等着這個才貌雙全的千古才上婉兒!
上婉兒敲敲的手,問:“怎麼這樣看我?”
若蓮回過神來:“我怎樣看你啦?”
上婉兒想了想,道:“同?還是悲憫?”
若蓮忙道:“什麼同?什麼悲憫?這是什麼話!其實是因爲姐姐人,可憐我一時無法把持,這才心大起,呆住了嘛。”
上婉兒“噗嗤”一笑,輕點額頭,說道:“你又胡說了,老是打趣我。”
若蓮笑道:“姐姐,我可沒胡說。再說,我哪敢打趣你?你是真的很很嘛!”
上婉兒被若蓮誇得有點赧,微紅着臉把的腮一擰,嗔道:“我撕爛你這一張巧!難怪陛下會這般喜歡你。”說着雙手環膝:“我服侍陛下也將近三十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陛下將才進宮的宮放在邊,而且還這般疼。”
若蓮無聲一笑,當真有疼嗎?
上婉兒笑道:“你知不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有什麼覺?”
若蓮笑道:“我不知道,姐姐快告訴我。”
上婉兒替攏了攏鬢角,笑道:“我呀,當時就想:這姑娘倒有點意思,滿朝文武都對我上婉兒恭敬有加,但都貌合神離、奉違。唯獨這姑娘,不怕我,行事像個小男孩似的,還衝着我笑,那笑容純淨得很,讓我覺很是真實,像對着親妹妹一樣。”
若蓮便笑道:“可知姐姐未卜先知,咱們後來果真了姐妹。”
上婉兒嘆一口氣,忽而又搖搖頭,神深憂,喃喃道:“都好幾天了,那張昌宗兄弟倆也沒有過來陪伴陛下,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算了,你既然來了,咱們一起進去吧。陛下近來睡覺警醒得很,這會子怕是要醒了。”
若蓮點頭應允,與上婉兒攜手往寢宮大門走去。
上婉兒輕輕推開門,裡面早有宮將猩紅的氈簾挑起,若蓮雖早已對這撲面的溫潤蘭香悉非常,心裡還是不免一陣讚嘆:真舒服啊。
皇恰巧醒來,又是一陣咳嗽,上婉兒忙上前扶着。
若蓮則忙着倒茶,遞給皇漱口,早有小宮捧着痰罐候着。
皇漱了口,微擡眼,見到若蓮,因問道:“你不是才回去嗎?怎麼又來了?”聽這聲音都有點有氣無力了。
若蓮忙回道:“回陛下,奴婢回去睡了一會就不困了,因想着陛下今日嗓子不好,便泡了壺潤茶過來。”
皇慈祥一笑,聲道:“好丫頭,難爲你費心。朕的兒若有你一半的孝順,朕也不必……”看着皇花白的頭髮、憔悴的面容,若蓮的眼睛忍不住紅了。
上婉兒忙道:“你這丫頭!自己睡不着,卻跑過來招惹陛下!看我怎麼罰你!”
皇悵然道:“婉兒,你不要罵。朕有你們守在旁,也還不至於太冷清。”說罷長長嘆了一口氣。
上婉兒便道:“天尚早,陛下還是再躺躺吧。”
皇點點頭,若蓮忙和上婉兒將扶下躺好。
三更將至,約有鐘聲傳來。
上婉兒輕聲問:“什麼時辰了?”
若蓮回答:“子時了。”
一陣靜默。
待皇睡好,上婉兒忽將若蓮拉出門,道:“若蓮,我有一種不祥的預。覺將有大事要發生。”
若蓮的心跳一拍,忙道:“姐姐多心了,能有什麼大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