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慈地笑着,一面替他拂去發上微雪,一面聲喚他:“三郎,我的乖孫兒!”
李隆基愣了一瞬,喜孜孜地喊了一聲:“!”
皇聽了這稱謂,全竟如遭電擊般輕了一下,兩行濁淚緩緩流下,哽咽着應了一聲。若蓮忙別過頭去。
李隆基替皇拭去眼淚,聲道:“,三郎在呢。”
皇神悲慟,嘆道:“三郎啊,老了。當初做了那麼多錯事,你恨嗎?”
“孫兒不恨,您永遠是孫兒最敬重的!”李隆基握着皇的手,細細說起許多小時候的溫往事。
若蓮想着沒有自己的事了,便退出門外守着。
約莫半個時辰後,李隆基走了出來,若蓮便喚芸香進去侍候。自己帶他走至遠的涼亭內閒坐。
相顧一陣,他問道:“平日裡可有人來探陛下?怎地進宮後就不見有多侍衛?儘是些侍太監的?”
若蓮道:“除皇帝每隔半個月就率領員來打下排場問安外,還有誰敢來?至於侍衛?你也看到了,都在宮門外守着呢!依我看:陛下老人家不得多些人來探。”
李隆基嘆了一聲,默然搖頭。
若蓮問他:“你此次前來只爲了見陛下嗎?”
“當然不止於此——見你是最主要的。”李隆基說着便要欺前來握的手。
若蓮忙避開他,神簿怒:“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李隆基低頭看雙頰漸現紅暈,暖暖一笑,雙眼直直看着,好一會方開口道:“若蓮,其實我此番前來還有一個因由,只是實在難以向陛下啓齒啊!”
若蓮一聽 ,忙道:“你且說說看。”
李隆基嘆了口氣,道:“我從前跟你說過:我九歲那年,生母宮朝賀,後來被陛下祕*死。”
若蓮點點頭:“你確實說過。這些年難爲你了!”
“其實我很想,真的很想找到我母親的骨!”他說這話時,眼中盛滿忍的痛心、堅定。
若蓮的心也疼起來,上卻道:“莫非你想向陛下打聽你母親的骨埋於何?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念頭罷。”
李隆基無奈地苦笑:“唉,若向陛下打聽,那就是大不敬。此乃祕而不宣之事,我若直接問陛下,陛下豈不氣急攻心,大罵我不孝?”
若蓮點頭嘆道:“你所顧慮的也正是我想說的。”頓一頓又問:“你何不請三哥幫忙?以三哥如今的份,你他幫忙找出當年的目擊證人,應該也不至於太難?”
李隆基道:“我何嘗沒找過三哥?可是事隔多年,當時的知者已全部被死,如今實在是死無對證哪!三哥爲了幫我,還向皇帝請旨:要將後宮所有空曠土地掘起,以便找尋我母親的骨。只是……”
若蓮忙問:“只是什麼?莫非皇帝不同意?你們家於本次政變有大功,於於理,皇帝也不該回絕你呀。”
李隆基眉頭緊蹙:“皇帝本也是同意的,豈料那韋後說陛下才剛登基爲帝,宮中不宜土,免得傷了皇家氣脈。”
若蓮聽了這話也無可奈何,只得說:“唉,能耐他何?皇帝那是出了名的對韋後惟命是從的。”
李隆基嘆了口氣:“如今也只有陛下一人知了。”
若蓮忽想起上婉兒,喜道:“哎,你何不向婉兒姐姐打聽打聽?婉兒姐姐服侍陛下多年,多總該知道點的。”
李隆基仍是搖頭:“你所說的我都想過、做過,可婉兒姐姐說當年韋團兒比更得陛下恩寵,埋的地方也只有韋團兒知道,陛下也未必清楚!”
若蓮想了想,也不免爲他憂急起來,喃喃自語:“這可如何是好!”
他看似十分煩躁,立起來,來回踱步,竟將石柱狠狠擊了一拳。
慌得若蓮忙起去拉他,看他汨汨滲的拳頭,心疼無比,忍不住數落他:“就算煩惱,也不該爲難自己呀!”
李隆基沖歉然一笑:“對不住,我急躁了。可曾嚇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