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若蓮不吭聲,忙問:“在想些什麼?怎麼又是想哭,又是想笑的?”
若蓮搖搖頭:“沒想什麼。”
他按着若蓮的手道:“若蓮,除這婚事我是不得已外,我的心可從來都沒有愧對過你!難道你就不懂我?”
若蓮瞅了他一眼,自言自語:“誰知道,人心隔肚皮哪!”
他急得臉都變了:“難道要我把心掏出……”
“……”若蓮於心不忍,便問他:“三哥如今可好?”
他明顯鬆了口氣,皺眉道:“以三哥的功勞,早該被立爲皇太子了。只因並非韋後所出,遭到韋後一黨們百般阻撓,以致拖延至今也未能被冊立。”
若蓮心裡一緊,忙問:“們爲難三哥了嗎?”李重俊正是因爲難以忍韋後等人的凌*辱迫才發政變的,莫非就快要上演了?
李隆基嘆了一口氣:“武崇訓這廝總在一旁煽風點火,那李裹兒也一味凌罵三哥,又以三哥非韋後所生而呼他爲奴!可憐三哥生平最是剛烈不羈的,如今竟要平白這等屈辱與閒氣!”
若蓮聽得心驚跳,長此以往,只怕李重俊終究是難以自制!
李隆基見若蓮神有異,忙問:“怎麼了?怎麼臉都白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若蓮搖頭道:“阿瞞,我求你答應我一件事!”三郎是不打算喊了,可這一聲阿瞞還是得出口的。
“你儘管吩咐。”聽到若蓮喊自己阿瞞,李隆基臉上一陣欣喜,眼裡都帶着笑意,竟連若蓮要他答應何事也不過問。
若蓮坐直子,肅然道:“無論韋後、李裹兒們對三哥做什麼、說什麼,你都一定要制止三哥有其他想法!惹不起咱們還躲得起!無論如何三哥迴避就是了,千萬莫要與們母倆正面鋒!”
李隆基奇道:“這倒不像你以往的做法。我們因何要如此忍讓?”
若蓮避開他探究的眼神:“你照我說的去做便是了,何必問那麼多!”
怕他再問,忙又道:“我出來太久了,恐陛下會生疑。你也早點回去,免得又生是非。”說着就要踏出涼亭。
他只得隨若蓮前行,至殿前,彼此揮手作別。
誰知他行了幾步,又跑回來叮囑:“要是哪天你冷眼看着,覺得陛下不好了,切記派人提前到長安通知我!”
若蓮反問他:“我如何通知?令文可是明宮私自與外界通信的。”
“陛下門外的值守太監高力士乃我的心腹,我早跟此人代過了。”李隆基道。
“高力士!”若蓮驚呼一聲,他現在就活躍在李隆基邊了嗎?皇房門外值守的公公也姓高,若蓮往日倒不怎麼留意他,他會不會就是高力士?真是糊塗頂了!竟沒想到高公公便是高力士!這高公公深得皇寵,是幾時,李隆基已將他收到手下,還視爲心腹了?若蓮不免暗暗心驚,他行事果然是快人一步!這才二十歲年紀,便有如此手段和心機,偏偏外人看來還覺得他是一個無所事事、只顧吃喝玩樂、尋花問柳的紈絝子弟!
李隆基點頭道:“對,正是他。事關重大,與你生死攸關!你切勿忘記!”
若蓮忙問他:“此話怎講?”
他卻不作解釋,只道:“你依我所言便是了。”
若蓮再問,他卻已然遠去,若蓮只得帶着滿腹疑問目送他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自己視線內。
今日皇粒米未進,若蓮心中惶急,每隔半個時辰便和芸香流到榻前勸進食。
兩個時辰後。皇拉着若蓮的袖,直着脖子要也不出聲,眼角掛着一滴渾濁的淚,不一會,又昏昏睡着了。
若蓮察言觀,知道時間無多,便遵照李隆基的囑咐,到屋外喚那高力士到無人說話。
那值守太監高公公果然就是高力士,他比李隆基還要年長一歲。若蓮此刻才認真去打量他,只見他面容俊秀,材高大,儀表甚是不俗,嚴重顛覆了心目中的太監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