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道:“宰相姚崇,你知道吧?”
若蓮點點頭,說:“嗯。見過兩次。”
蕭離飲了一杯茶,方說道:“那日送葬至乾陵,姚崇突然衝上聖皇的靈柩前,大陛下,以首叩地,流滿地,痛哭不已。”
李隆基接下去:“韋後怨怒異常,當即就慫恿陛下廢除姚崇宰相之職。”
若蓮忙問:“貶出長安了嗎?”
李隆基點點頭:“也不知道這老頭子在演哪出戲!”
若蓮看了一眼蕭離,笑問:“蕭大哥,你有何高見?”
蕭離微微一笑,卻道:“你先說。”
若蓮便笑道:“那我先說,說得不好你們可不許笑我!我覺得,姚崇是在演戲——自編自導自演的大戲。”
“此話怎講?”李隆基來了興趣,湊上來問。
“最近朝堂中可有什麼大事發生?”若蓮問道。
李隆基道:“出奇的風平浪靜。”
若蓮微微一笑,嘆道:“暴風雨的前夕最是風平浪靜不過了。姚崇是個最清楚明白不過的人。陛下如今不過是廢去他宰相之職,貶出長安。那些不被貶的才岌岌可危呢!”
李隆基面一愣,繼而驚道:“此話大有蹊蹺,莫非——”
若蓮和蕭離相視一眼,異口同聲說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李隆基大驚失:“這卻如何是好!”
蕭離嘆道:“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李隆基道:“如此說來,姚崇被貶反倒是好事了?”
蕭離喝了一口茶,嘆道:“誰說不是呢?”
神龍二年春,安樂公主要將若蓮召宮中重司掌“養用品”一職。
明知道此去坎坷,但若蓮心裡卻有個算盤,於是不顧衆人勸阻,堅決不躲起來,說要活在下。
李隆基卻不同意,面斥安樂公主,安樂公主卻說:“秦若蓮本是聖皇的侍,聖皇駕崩,理應殉葬,你私自在造名冊中將名字除去,已犯了欺君之罪!本宮諒之前告有功,才不加追究。如今,本宮不過是要恢復原職,已屬網開一面。莫非你還要將此事鬧到陛下跟前去?”
李隆基被駁斥得啞口無言,只得作罷。
筱月一直都在,今日見若蓮又回到宮中,喜憂參半。喜的是,終於有爲伴;憂的是,也不知道那李裹兒還要玩出些什麼花樣?
神龍二年夏,災害連連,邊患不斷。聽聞韋後寵信梁王武三思,將所有的奏摺全部瞞不報,日日只和中宗恣意玩樂。
張柬之、袁恕己等人看不過眼,聯名上書李顯,勸其廢黜韋後。
李顯怒斥張柬之等人,說:“皇后與朕共度患難數十年,朕昔日曾對皇后說'一朝見天日,誓不相忌',如今朕終於如願以償,自當信守承諾!卿等切勿再言!”之後,又不顧衆大臣勸阻,破格追封韋後之父爲王。
韋後對張柬之等人懷恨在心,便與武三思聯名到中宗面前告五大臣恃功專權,圖謀不軌,又勸中宗下令將五大臣貶黜。中宗隨即將張柬之流放邊疆;崔玄暐流放至白川;袁恕己被貶爲竇州司馬;桓彥范則被流放貴州;敬暉出爲崖州司馬。至此五大臣盡被貶出長安。長安城內烏煙瘴氣,韋後與武三思勾搭,李顯了個傀儡皇帝。
神龍二年秋,李重俊終於被冊立爲皇太子。
李重俊才被立爲皇太子不久,就相繼傳來五大臣的死訊。朝中人人自危,一些軍機大臣等紛紛告老還鄉。如此一來正中韋後武三思的下懷,武三思更是揚言:“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一時間,佞之徒都被他網羅到邊。
忽有一日午後,上婉兒竟然來到了婉兒居!
若蓮驚喜加,忙下拜行禮:“給娘娘請安!”
上婉兒忙將扶起:“快快請起,莫要多禮。”
“姐姐!……”若蓮握着上婉兒的手泣不聲。
上婉兒的眼圈也紅了:“當初,聖皇陛下要你跟去上宮服侍時,我就以爲今生再也不能與你相見了。好在楚王殿下將你救了出來。”想了想,又問:“既走了,爲何還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