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若蓮正在院中熬製香皂。
彩雲大步走進院門,對於的到來,若蓮心中覺得奇怪,擡頭看了一眼,因問:“彩雲姑娘?你有事嗎?”
彩雲盯了若蓮半響,尖聲道:“公主有令,命你速到殿前伺候。”
若蓮心中惴惴不安,自那年下水替安樂公主撿了一回珍珠之後,便沒再找過自己茬了,這次又爲的什麼事?
彩雲見若蓮不答話,不耐煩地催道:“磨磨蹭蹭的!還不快快隨我來!”
狗仗人勢的丫頭!若蓮心中有氣,知道不能與一般見識,便問:“不知公主召見,所爲何事?還請彩雲姑娘告知一聲。”
彩雲卻道:“別問我!你去了便知道。”
若蓮便說:“既如此,不如你先行一步,且容我……”
彩雲一手,攔住若蓮:“公主命你即刻前去,不得有誤!”
若蓮聽了這話,想了想,便揚聲道:“那好,彩雲姑娘!我這就跟你去!”深怕筱月聽不真切,又故意沒話找話,連了好幾聲:“彩雲姑娘,你是帶我去公主的寢殿嗎?”。
一轉過院門,就聽到筱月的腳步聲,回頭果然見到筱月藏在門後的半張臉,通知李重俊說自己被安樂公主傳去,又不便聲張,急之下只得悄悄出三手指,也不知道筱月能否看得懂?
若蓮又笑問:“彩雲姑娘,不知公主傳我何事?”
彩雲撇道:“怎麼廢話就那麼多?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若蓮見目的已然達到,表便訕訕的,不再多言。
走了半日,拐過好幾宮殿,彩雲才將若蓮領一間金碧輝煌的屋子。
若蓮立在屋中茫然四顧,看樣子此倒像是李裹兒的寢宮。室外正是三伏暑天,屋內卻清涼無比,也不知是用了什麼降暑良方?只是眼前這金黃耀眼、龍紋飾的幔帷不是只有皇帝才可以用的嗎?
輕的幔帷被緩緩拉開,李裹兒披薄紗一步步走來,若蓮不敢看薄紗下若若現的曼妙軀,忙下跪行禮:“奴婢參見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安樂公主輕佻一笑:“擡起頭來。”自己卻輕輕落座,任披帛落,將雪白的肩部暴在若蓮眼前。
若蓮聽了,便略擡頭細聲問:“不知公主殿下召奴婢前來,有何吩咐?”
安樂公主緊緊盯了若蓮半響,忽地拍拍手掌,揚聲道:“都出來吧!”
掌聲未落,從屏風後走出兩人,一個是武崇訓,另外一人形適中,烏髮如墨,面如薄,比武崇訓要年輕俊秀得多。
李裹兒道:“此乃桓國公武延秀。”
若蓮忙行禮:“奴婢見過桓國公。”接着又向武崇訓請安。
李裹兒不說話,隨意將搭在一旁的春榻上,臉上帶着高深莫測的笑意。武崇訓單腳跪在地上給李裹兒捶,武延秀則在李裹兒後替肩膀。
若蓮仍跪在地上,腦子麻一般,心裡實在想不通李裹兒召自己前來究竟目的何在?
約莫過了一刻鐘,李裹兒仍是沉默如斯,若蓮沉不住氣了,正想着措辭要開口,就聽見李裹兒緩緩道:“本宮召你前來,其實是要命你給本宮畫一幅畫像。”
若蓮下意識回絕:“回稟公主殿下:奴婢不才,怕會有負公主所託。再說宮中自有妙手畫師,奴婢不才……怕會污了公主雙眼。”心下暗忖:這李裹兒還是莫要招惹爲妙!只是,是誰將我會作畫之事告訴了?
李裹兒斜睨了若蓮一眼,嘲諷道:“才不才的你說了不算,本宮說了才算!”說着又笑道:“來,擡起頭來。這個賞給你,快喝了。喝完好作畫! ”
若蓮擡起頭來,見眼前赫然一杯清酒,那武崇訓托着酒杯,正笑嘻嘻地看着。
因不知深淺,若蓮並不敢貿然手去接,便說:“多謝公主殿下賞賜,然而奴婢不勝酒力,怕誤事……”
李裹兒立即打斷:“古人琴之前須'沐浴更、淨手焚香'。本宮一向琴作畫之前都痛飲一杯,此乃我宮中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