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婉兒見狀忙屏退左右,方道:“妹妹有話但說無妨,姐姐自當竭盡全力幫你。”
若蓮深吸一口氣,閉眼道:“我前日被武崇訓污/辱了!”
上婉兒大吃一驚,呆若木地看着若蓮,許久才迸出一句話:“你要出宮玩,就跟我說啊。姐姐有令牌——你別說這種話來嚇唬我!”
若蓮搖搖頭:“我句句屬實!”
上婉兒木然落座,眼中悲憫不已,默然半響,方問道:“那你因何要出宮?”
若蓮埋首於地,響響地叩了一個頭,慌得上婉兒忙起要扶,口中道:“有話好說,何至於此!”
若蓮死也不肯起,只是拉的手道:“姐姐,那日若不是太子殿下及時趕到,若蓮怕是連命也難保!如今太子殿下他——有難,若蓮只求姐姐能給我一塊令牌,好讓我出去見他一面!”
上婉兒斷然想不到若蓮竟是因此要出去,當下甩開的手,冷冷道:“今日太子引兵從肅章門斬關而,叩擊閣門指名要搜捕我上婉兒。我與他往日無怨,近日無讎,他卻如此待我!你如今竟說爲他而來!你可曾想過我的?”
若蓮復握住上婉兒的手,哀求道:“姐姐,太子那也是不得已而爲之。況且他並非要傷你命,想是見姐姐您文采翰墨過人,又深得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歡心,他才想着要先將你扣押在手——姐姐,若不是太子殿下那日救了我,我此刻怕也不能站在您前面說話了。我只想見他一面,您深明大義……”
上婉兒打斷:“不必多言!我是絕不會給你的!”說罷轉離去。
若蓮向前跪走兩步,拉着上婉兒的擺,哀求道:“姐姐,你是久經風雨之人,難道會不知道否極泰來的道理?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邪不勝正啊!那些非正道的人即便如今有多如日中天,他日也會被正統打敗……”
也不知道上婉兒究竟有沒有聽耳,但若蓮知道懂。
若蓮觀其臉已有鬆之意,知道不能說得太明白,接下來要打牌了,便噎噎地哀求道:“你可還記得聖后在時,咱們姐妹倆一屋子住的日子?難道那時的份不再了?長安二年除夕的三更天,咱們姐妹倆和聖后一起守歲;神龍元年,聖后病重,我們姐妹倆一起守在聖后榻前;那年政變,我跟姐姐說'咱們都會好好的,無論陛下,無論你我'——”
上婉兒甩甩袖,輕咳一聲:“莫要再說了!”轉走進內室,爾後取出一塊令牌,蹲下到若蓮手上:“速去速回!”
若蓮忙叩頭答謝,默默嘆了口氣,起內。
若蓮本打算要來令牌後,即刻回若蓮居要蕭離馬不停蹄去尋找李重俊的下落,竭盡全力保護他。
筱月聽了的計劃,堅持要自己出宮,並說:“小姐你傷勢未愈,不宜勞,且行也會耽誤時間,沒的教人擔心。倒不如我去的實在!”
若蓮聽了這話,也覺得有理,就不再堅持,反覆叮囑筱月務必要將話傳得清楚明白,否則太子殿下命在旦夕!
筱月點頭應允,深深看若蓮一眼,決絕離去。
若蓮站在原地,呆看筱月瘦小單薄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重重宮門後,心像被空了:現在只剩下一個了!
一徑回到屋子,坐在牀上,腦子裡儘是李重俊的音容笑貌。
不消半個時辰,天就變了,起初晴不定,稍後便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若蓮豎起耳朵細聽,唯恐錯過一靜。
天漸暗,握着斷掉的玉鐲默默出神,從屋子全黑一直靜靜坐到次日滿室,筱月一夜未歸。
這雨一連下了三日,若蓮白天做活,每到晚上就只在屋內靜坐,緊盯着刻計算時辰。數次忍不住就要衝出門去,可每每呆了呆便重重落座,喃喃自語:“我衝出門去又能做些什麼?我是連宮門都出不去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