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復位後,按例當立長子李爲皇太子,但三子李隆基有討韋氏之功,李旦思及太宗李世民“玄武門之變”前車之鑑,因而猶豫不決。
長子李辭道:“國家安則先嫡,危則先有功,我死不敢居隆基之上。”
於是衆所歸,李隆基順理章地被立爲皇太子。
太平公主因派其子薛崇簡與舍人劉幽求參與了誅殺韋後的行,功勞不淺,而晉封萬戶,三子封王,爲唐朝公主權勢之頂峯。
韋後、李裹兒砍首後被貶黜爲“庶人”。
睿宗又追贈李重俊爲節愍太子,以皇太子之禮風大葬於定陵。慜,意指憂患、痛心,悽然愍之。睿宗絞盡腦得出這一諡號,可謂是用心良苦了。
今日行皇太子冊立典禮,禮畢李隆基便可名正言順地搬進東宮。
若蓮坐在窗台前,一顆心不曾平靜過,也不知道冊封典禮幾時才結束?自那日政變後,還未見過李隆基,也不知道再次相對會是哪般形?
三更已過,筱晴輕聲勸道:“小姐,先歇着吧。慶典怕是還未結束呢。”
若蓮點點頭,正起,李隆基已繞過屏風,悠然而至,立在面前。
筱晴鬆了一口氣,含笑告退。
“若蓮,我好想你!”說話間便拉起若蓮的手:“你想我嗎?”
若蓮擡眼與他對視,你怎能做到如此波瀾不驚?你當真忘了李裹兒那日一番話?你果然沒有一疑竇?你難道不用問?還是早已對一切瞭然於?
李隆基拉着若蓮在牀沿坐下,聲問:“想什麼呢?”
“……”若蓮呆了一下,幽幽開口:“你難道沒有話問我?”
“別說了。”他輕擁住若蓮,用力吸了一口氣:“都怪我,都是我不好。那年,我若不決然離去,也許就不會發生那種事了。”說着拿起左手,挽起袖,輕上面的累累傷痕,悲慟道:“看,你的手都傷這樣了。我心痛死了!若蓮,多謝你!”
若蓮眉頭輕蹙:“謝我?你爲何要謝我?”
“多謝你爲了我,爲了留給我,不惜自殘——好在三哥和蕭大哥及時趕到護住了你,否則我死也不會原諒自己!”他說至深,輕輕在傷痕印下一吻。
原來,他不知道,他當真還以爲一切依然!若蓮愣住,心底不知是喜或悲?一念之間,想起李重俊,淚水止不住滾落下來。
李隆基爲若蓮拭去臉上淚水,溫至極地看着:“若蓮,從今以後,我絕不會再讓你一丁點委屈。我將竭盡所能護住你,從今往後,咱們都好好的。嗯?”
若蓮越發哭得厲害,多年來所的委屈在此刻都化作淚水,恨不能哭個天昏地暗、日月無方休。
他嚇得手忙腳:“好若蓮,你莫哭啊。聽話,莫再哭了。我,我要怎麼做你才不哭呀——”
若蓮哭得直氣:“你以後再也不許走了。”
“好,我不走。我一生一世都要伴着你,你攆我也不走。”李隆基扶若蓮躺好,自己面向躺在側,將手隨意搭在腰際。
若蓮驀然驚起,一把推開他,聲道:“你別我!”
李隆基面一緊,忙抓過的手:“怎麼了?”
若蓮回過神來,臉紅漲:“對不起,我,我……”
“別說了,我懂,我都懂。”他一把摟住,滿臉的痛惜:“是我的錯,都怪我。”
“你當真一生一世也伴着我?再也不走了?”若蓮不確定,因而側頭問他。
“放心,只要我一息尚存,除非我死了。你呢?”李隆基道。
“只要我一息尚存。”若蓮目遲疑決絕之:“除非你移別!”見他的臉由晴轉,眼中的芒一點點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憤怒責備:“讓你胡說八道!”懲罰般輕刮鼻尖。
若蓮忙側頭避開,復躺好。
他側過,手環的腰肢,聲道:“睡罷,筱晴說你好幾夜不曾合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