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德大有窘態:怒道:“豈有豈理!公主殿下正召本王去府中議事——你乃何人?敢擋我的道?啊!本王認得你了,你就是那年在集市賣字的文人!不過一介布,你也膽敢冒充……”
蕭離憤然道:“我乃大唐皇太子麾下飛騎營大將軍蕭離是也!爾等還不讓道?!”
耶律德面微變,強自鎮定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原來你做了大將軍,失敬失敬。只是本王蒙太平公主宣召,實在不容耽擱,且這朱雀大街本就不寬,本王實在很難避讓。大將軍後不正有一條小道嗎?將軍只需退後十步轉小道,本王即可通過也。再說,若誤了公主殿下的事,恐怕將軍也難以擔當呀。”
蕭離怒道:“長安乃我大唐國都,豈能容你一衆蠻夷在此撒野?”才說罷旁有侍衛耳語一句,忙驅馬回來與李隆基說道:“阿瞞,此人——”
李隆基眼神凌厲,咬牙切齒道:“沒想到連契丹人也以太平公主爲尊——”
蕭離道:“此人乃契丹王爺,阿瞞,依你說,讓還是不讓?”
李隆基反問:“大哥的意思呢?”
蕭離道:“我自然是不主張讓。”
李隆基昂首道:“正是!凡事也得有個先來後到。你乃我大唐將軍,豈能容外族人在此撒野?讓道給蠻夷?笑話!”
蕭離略帶猶豫:“話雖如此,只是他乃太平公主的人,又屢次借太平公主來說事——”
李隆基道:“我等豈能唯恐得罪太平公主而退讓改道?雖是爲朝公主,是金枝玉葉;但你乃本朝將軍,得安邦護國。兩者相較,孰輕孰重?今日公主若迎面而來,大哥大可看在乃皇親貴族的面上而讓道;然而,對方不過蠻夷之人,豈能因他是公主的幕賓而改道?況且改道事小,國威事大。大哥若退而讓道,豈不是讓契丹蠻夷看輕了?太平公主的氣焰豈不是也高漲了?”
若蓮爲之容,端正神,說道:“皇太子言之有理。大將軍若是一介平民,大可讓路。然而大將軍乃我大唐將軍,進一步說:代表我大唐國威;退一步說:更代表我朝皇太子的尊嚴,豈能退讓?依我所見:今日若退一步,太平公主氣焰即高一丈,今日退兩步,他日朝堂大臣一半——盡皆投到鎮國太平公主門下!如何得了?”
蕭離釋然道:“我本意就不肯輕易相讓,不過顧及太子殿下,怕你擔責。既然如此,很好!陛下平日裡也讓公主三分,甚至對太平公主的親信心腹也多有相讓,今日我便令那蠻夷乖乖退讓,好爲陛下討回那三分!”
李隆基點頭道:“正要如此!不過說好了,可別泄我的份。”
蕭離笑道:“遵命!且看我如何給他一個下馬威吧。”說罷揚眉一笑,調轉馬頭上前。
耶律德見蕭離上前,忙道:“將軍還不讓道?本王只怕公主殿下等得不耐煩了!”
蕭離朗聲道:“豈有此理。我乃大唐將軍,你不過一契丹小王而已,我焉能讓道?”
耶律德怒道:“你休得無禮!本王乃太平公主請去——”
蕭離朗聲道:“你並非我朝任何員,今日我朝公主殿下召見你,也是給你契丹一族臉面而已。況且契丹敗在我大唐手下多年——你如今也敢要本將軍給你讓道?”
耶律德不死心,猶自道:“太平公主——”
“休得再說!我朝公主封號也是你隨便喊的?還不讓道!”蕭離道:“本將軍的劍可是不長眼的!”說罷出腰間佩劍,好整以暇地淡淡吹了一口氣,爾後忽閃電般將長劍至耶律德馬前。
馬兒驚,霎時飛起前蹄,生生的將毫無防備的耶律德顛下馬來。左右大驚,忙下馬查看。耶律德蒙臉的黑布掉了也無暇去撿,登時臉如死灰,不敢多言,灰溜溜牽着馬兒,喪氣而去。
他後一干隨從等忙“王爺長、王爺短”地喊着跟了上去。
衆人見狀大樂,果真是下馬威!大將軍誠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