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小姐……我怎麼對的住二夫人哇,嗚嗚……”筱晴兀自抹眼淚哭個不停:“大爺二小姐的話,你聽聽也就罷了,何必與他們計較?咱們這麼些年不是也都過來了嗎?難道就忍不過今天?更何況你剛才又不是沒有反擊……你若有個好歹——”
“啊!”若蓮終於無法忍了,只得大一聲:“住口!你聽我把話說完!”
筱晴像被施了定般,立刻收了哭聲。
“我-沒-有-自-尋-短-見!!!”若蓮一字一句吼道。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筱晴呆呆重複着,好容易回過神來,忙沖年行禮:“多謝公子相救之恩,筱晴主僕沒齒難忘!告辭了!”然後拉若蓮:“小姐,趕緊走,咱們得趕緊回家去換了溼裳,不然是非又多了。”
若蓮不由己地側着子跟着筱晴的腳步走,然後沖那年無奈一笑:“失禮了!告辭!”
走得遠了,才想起還沒有問人家姓名,真是失禮!正悔着呢,就聽見年大聲問:“姑娘,敢問芳姓大名?”
若蓮大聲回答:“我秦若蓮。你呢?”隨了亡母的姓,那也是自己的本姓。
忽而大風起黃沙揚,他的話便飄散在風裡,只能見到他沖自己遙遙招手,忙揮手回應他。
回到瑭府,小心翼翼地從角門閃進去,幸得無人瞧見,不然又不了一番排遣。
這次意外落水,若蓮有驚無險、安然無恙,但筱晴還是到廚房熬了一小鍋薑湯給喝,又強迫若蓮在牀上躺了一整天,半步不許出去,用的話說:是怕小姐再次'不小心'做出什麼事來,也不肯再陪若蓮出去。沒有隨行,若蓮自是不能單獨外出。
獨坐的時候,若蓮經常會想起那日救的人:他是誰?什麼名字?長得怪帥的嘛,哈哈。那日過風沙遠遠看見他的型,好像是說“阿門”。可基督教還沒有傳到中土啊,佛教道教倒是如日中天。那什麼?阿盲?不會吧。阿蒙?
最後若蓮得出了一半結論:他名字中一定有個'阿'字。想着想着突然就很想將那日風華絕代的他畫下來。心不如行,於是來到大唐朝的第一幅畫便是:一個白年背着河水迎風而立。畫好後喃喃自語:“簡直就是翩翩濁世佳公子嗎!”想要題名,又覺得實在沒有當得起這畫的名,只好填了日期便作罷。
這樣的日子過了十日有餘。
一日若蓮正在院中賞胡楊,筱晴神匆匆地跑進門來。
若蓮早已習慣了筱晴這大驚小怪、草木皆兵的子,便打趣:“大白天的,莫不是有鬼追你啊?看你腳底抹油的?”
“那可是比見鬼更奇怪。小姐,你聽我說——”筱晴說着四顧看完,方拉着若蓮往屋裡走。
才踏進門檻,筱晴即刻關門,迅速將若蓮拉進內室。
若蓮出手,笑道:“一天到晚大驚小怪的!看你這小樣,還有人吃了你不?”
筱晴低聲道:“小姐,你猜我在前院裡見到哪一位了?”
若蓮搖搖頭,只顧把玩手上的畫筆,隨意道:“我猜不到。”
筱晴走手上的畫筆,道:“我跟你講,我見到那天救你的那一位!”
“真的?”若蓮又驚又喜,幾乎跳了起來,看到筱晴掩笑,面有得,一副“我就知道”的表。忙板臉:“見到那又怎樣?與我有何相干?”
“當真不相干?”筱晴不懷好意地沖笑:“箱子裡那幅畫哪來的?小姐可要告訴我:你畫的並不是他?”
“啊,死筱晴!你敢翻我箱子!”若蓮作勢要打。
筱晴忙跳着躲開:“我又不是故意看的,是你自個把畫晾在那裡。再說我又不是瞎子,能看不見嗎?”
若蓮恨恨道:“那你見着他了,又如何?”
筱晴臉上的笑意馬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憂心忡忡:“我看見老爺陪那位公子在花廳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