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蓮忙陪笑:“我就依仗這些個東西來維持生計,若輕易說了出去,豈不死?”
太平公主笑道:“言之有理,我有心想學來玩玩,卻不知你是否肯收我這個徒弟?”
若蓮心裡冷笑,恐怕你是別有目的吧?可又不得不說:“殿下這般說,真是折煞我了。殿下想學,我求之不得呢。只是眼下這些用均在家裡,店裡怕是——”
若蓮有心想打發走,不料太平公主竟說:“無妨,那我便到府上討教。”
若蓮暗道不妙,當下囁囁嚅嚅開口:“寒門陋舍的,只怕怠慢了公主殿下。不如改日——”
太平公主的笑容越發燦爛,只是說出的話不容人拒絕:“你跟我客氣什麼?若蓮居,我不是早已去過了幾次了麼?那可是太子送你的院子,一齊全,最是清雅不過的。如今你竟說是'寒門陋舍'?這太子何以堪?聽說大將軍也是你家的常客,他尚且能去,難道本宮便不能去?”
若蓮知道推不得,唯有恭請太平公主出門,早有轎侯在門外,太平公主上了轎子。若蓮與蕭離步行在前帶路,若蓮深深看他一眼,他不可察覺地微點下頭,眼睛始終沒有看。因轎夫在,若蓮也不敢貿然開口相詢,只顧快步朝前走。
一徑走回若蓮居,若蓮將太平公主請進屋內,又高聲喚筱晴沏好茶相待。
太平公主笑道:“我雖來得,然還是覺得你這裡不同於別的清幽安靜,教人親切。”目又落在牆上的《啄苔鶴圖》,點頭稱嘆,輕輕落座。
若蓮從筱晴手中接過茶杯奉上:“殿下請用茶。”
太平公主接過茶,微微抿了一口,贊道:“好茶。”向蕭離問道:“大將軍今日不用巡視皇城嗎?”
蕭離一怔,還未開口,太平公主便道:“本宮正要向若蓮討教人家的養祕訣,莫非大將軍也有興致學?”分明在下逐客令。
蕭離豈會聽不出來?只得抱拳道:“已有侍衛於皇城內巡視。末將今日特地爲公主殿下作陪而來,豈敢中途離去?”
太平公主角含笑,雙眸卻冷冽如霜,笑道:“本宮說了,要向若蓮討教人家的事兒,大將軍在此,怕是多有不便吧?”
蕭離頜首道:“既如此,末將便在院外等候好了。”
太平公主手指住蕭離,道:“你——”
蕭離忙道:“殿下還有吩咐?竇丞相等人——”
太平公主聽了這話,怏怏垂下手:“去吧,去吧。本宮自有定數。”
若蓮見狀,心下忖道:蕭大哥雖說已依附在太平公主這邊,可如今看來,也未必信任他,否則也不會將他逐出去。一面又忙將太平公主請至後院作坊。
太平公主饒有興致地看若蓮示範香皂、牙刷等的做法,不時地提上幾個問題,讓若蓮差點以爲真的只爲向自己討教而來。只是深知必另有所圖,只是時機未到。
果然。頃,太平公主便問若蓮:“本宮看你院中也有幾盆好花,看來你也是花之人?”
若蓮笑道:“不過閒來無事侍弄一下罷了,哪談得上是花之人?”
太平公主笑道:“你過於自謙了。本宮見你這院子名花雖有,品種卻。本宮府中有各進貢的奇花異草無數,你既花,不如隨本宮到公主府賞花去?”
若蓮反問:“賞花?”
太平公主點頭道:“對,賞花。本宮的花園雖比不得皇宮花園,卻也能包你大開眼界,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七月已至,想必花也不多吧?”若蓮想方設法拒絕。
太平公主道:“雖到了秋初,但那荷花、蘭花等卻絢爛至極,尤其是荷花。你院中這潭白蓮還好,本宮府中那潭卻比你這個好了不止百倍!若蓮,本宮也是花之人,難得我今日有此興致,料你也不會不賞臉吧?”
若蓮還是推辭:“這恐怕不大適合吧,若蓮一介……”
“你是不賞臉了?”太平公主笑意漸冷,眼中是不容拒絕的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