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蓮啞然苦笑,明知道天象一事不過是她胡謅有災,卻不能說破,只得說:“其實孰對孰錯,公道自在人心。陛下自退位後,太子屢屢遭世人唾棄。外人皆說太子逼宮,迫父退位,謀權篡位!太子何等孝子?安能好過!如此一來,被陷於不仁不義之地的恐怕是太子吧?公主殿下可真會張冠李戴!”
太平公主勃然大怒,她胸部不斷起伏着,眉宇間殺氣漸重,直指着若蓮道:“放肆!你休得——”
若蓮嘆了口氣道:“公主殿下聽若蓮一句勸:爲了骨肉安寧、一生尊崇,還是好好安生度日,爲太子登基做準備吧。”
太平公主昂着高貴的頭顱,她臉上的表情,若蓮最熟悉不過,那是女皇特有的那種冷漠倨傲、睥睨天下的神色,她帶着一絲神聖不可侵犯的笑意,靜靜看着若蓮。
若蓮的心慢慢、慢慢往下沉。
空氣里牡丹花的香氣似有若無,似乎要教人不惜一切去追尋。
太平公主的聲音冰冷得如同萬年的冰塊:“若蓮,你就不用回去了。請在此間呆上一夜吧,明日天明,太子必定前來,屆時便是本宮還你自由之時。”
若蓮靜靜看着太平公主,她暗下了一個決心,道:“公主殿下,你可知道陛下禪位的那天深夜,三郎曾出宮找過我?”
太平公主狐疑地看着若蓮,並沒答話。
若蓮緩緩道:“那時已是三更,三郎帶着高力士來到若蓮居。你可知道,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他究竟說了什麼?”太平公主的神色愈加狐疑。
若蓮娓娓道來道:“太子說'她是我親姑姑,小時候最疼我了。我母親沒了,她哄我,給我好吃的,好玩的。然而如今,爲了權欲卻如此逼迫我們父子……'”
太平公主聽到此處,倨傲冷漠的臉上似有一絲迷惘不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