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晴的目停留在桌上的手帕、銅鏡、一堆舊上,良久方擡起頭,跑到書架那邊,取出一口木箱子,打開來,取出一幅畫,道:“這個一定得帶走!”
若蓮的臉不可察覺地紅了起來,扶額道:“隨你罷!”
完畢,即去馬廄領馬,像以往一樣晃出去。
半日無話。
晚宴在正廳舉行。
瑭多倫待這長安來的公子禮數甚是隆重,奉上了西域最好的食酒,還聘了舞前來助興。瑭多倫、太太、大爺二小姐均有出席。
因人多眼雜,筱晴得以混其中服侍。
此時若蓮正坐在后角門的石凳子上不安地踢着腳。
筱晴一直在正廳,至今未給匯報過任何有關宴席、有關阿門的消息。若一切順利,將解藥給了他,但在他力還沒恢復的況下,他們很難輕易逃離邊城。
權宜之計便是去找的地方呆上一夜。以瑭多倫在邊城的勢力來看,要搜查邊城幾個出口也是可能的,他們停留的時間越長就越危險,一旦被抓,就好比俎上之了。
眼見天漸暗,若蓮越發不安,正來回踱步,忽聽見一串腳步聲,回過頭來,果然是筱晴,若蓮忙迎上去:“筱晴,怎樣了?”又道:“可有帶吃的給我?忙活了大半天,實在是的慌……”
筱晴從懷裡掏出一個饅頭遞給若蓮,喜道:“那一位的確是阿門公子,不過,他跟老爺說他'木子龍'。”
若蓮接過饅頭,髒兮兮的,忙擺擺手道:“木子龍?管他呢,反正咱們還管他'阿門'便是。”又問:“怎麼是饅頭?乾的。你明知道我不吃乾的東西的。”
筱晴歉然一笑,又氣憤道:“小姐,後廚說老爺今晚要招待貴客,哪有時間給三小姐預備晚飯?因此拿幾個饅頭就打發我走。裡還叨叨什麼'怎麼吃也也是個不下蛋的……'這態度跟之前咱們要羊排的時候差遠了!莫不是因爲知道了小姐被張府退了親,所以……”說到此忽然驚覺,忙捂住,俏臉憋得通紅,好一會才嘟囔了一句:“實在是欺人太甚——”
若蓮笑道:“這也罷了。由得他們說去,我才懶得跟那等捧高踩低的糊塗人計較。只是這饅頭怎麼髒兮兮的?
筱晴低下頭,可憐地道:“我得了饅頭,想着還早,便要潛到前廳去打聽一下。誰知還未到前廳,便遇見二小姐邊的丫頭小墜,因聽見小墜說了些不好聽的話,我便與爭論了幾句。誰知們人多……”
“所以你吃虧了?”若蓮看到松盪袖下的半截手腕,上面約紅紫一片,心猛地疼了一下,因拉起的手,嘆道:“好姐姐,你幹嗎那麼較真?們說什麼且讓們說去,爭論什麼的,實在是沒意思。們知道什麼!咱們自己心裡清楚就罷了。這起手來,你一個人哪裡討得到好?爲了幾句話就傷了自己,實在是犯不着呀!”
筱晴點點頭:“小姐的話,我以後記住了。”想了想,語氣又憤然起來:“這回便是吃虧也是要理論的。說我也就罷了,都是做丫頭的,竟敢在背後嚼我家小姐的舌頭……”
若蓮忙摟住筱晴,心底得一塌糊塗。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幸好有這般赤誠之心的丫頭相伴。
接過筱晴手中髒兮兮的饅頭,十分珍惜地握在手裡,知道從此這丫頭便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包袱了。只是一切茫茫然的,至於今後究竟如何,若蓮心裡實在沒個定數,因此有點氣餒,有點心酸,便悵悵然嘆了口氣。
誰知筱晴聽見若蓮長吁短嘆,還以爲嫌饅頭太髒,便將饅頭搶了過來,把髒兮兮的皮剝乾淨,一把塞進裡,剩下的遞迴給,裡含混不清地道:“不髒了。小姐,快吃!”
若蓮這回不僅是心酸,鼻子也酸,嚨一緊,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差點就要落了下來。這丫頭!竟待我如此的赤誠!心底趟過一暖流,正要說話,又聽見筱晴道:“他和老爺喝得正歡呢。二小姐斟完酒就退出門外與大爺嘀咕什麼'起效'、'地牢'之類的。我想那必是毒酒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