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蓮笑道:“還是再坐坐吧,你看你的奏章,我品我的茶。”
忽想起一事,便道:“對了,我想向你要一個宮女。雖說事事有人打點,然而總覺得會悶壞了筱晴,想找個人來給她作伴。”
李隆基忙笑道:“我早說了,你只是不要。打算要哪一個?”
若蓮便說:“我想將尚服局的離珠叫來,我和她相處過幾年,彼此脾氣相投,把她要來,也好和筱晴作伴。”
他點頭笑道:“隨你,只要你喜歡,要誰來都可以。”說罷復坐下來,專心翻閱奏章。
聞得園裡歸鳥啼叫,天邊雲霞漸現,照在他臉上,美得教若蓮心醉。
若蓮左手執茶盅,右手支起下巴,癡癡看他,他臉上的表情猶如天上的雲彩,時卷時舒,執筆寫字之時,仿若已將天下攬入懷中,自信豁達至極。
杯子裡裊裊升起的熱氣伴着淡淡茶香鑽進她的鼻腔,若蓮眼眶一熱忙仰起頭,嘴角噙笑,覺得這輩子總算沒白活了,多年來受的苦難也值了,一切只爲了此刻的幸福,他們相依相伴,長相廝守,再不分離——這個念頭在若蓮腦海里一閃即逝,果真能長相廝守,永不分離麼?還是說,自己更希望從此來去無牽掛?
不覺已是六月初。
這日早上,若蓮正倚在窗下讀書,忽聽見筱晴輕輕叩門:“小姐,您出來一下。”
若蓮出了門,問:“有事?”
筱晴道:“皇后娘娘在正殿呢。”
這可不是小事,若蓮忙理理衣襟,走出屋子。
心裡一面想:“許久不曾見過王皇后了,也不知道她今日究竟爲何事而來?”一面快步走進正殿,才要進門,就見到王皇后端坐着,靜靜望向桌几上的擺件,雙目古井無波。
若蓮一時怔在原地,其實王皇后長得很好看,秀氣端莊,賢惠天成。只是,深宮冷清、夫君無意,才會讓她在這如花的年紀便有了這般死沉的眼神。說來,好像是自己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