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乾淨放在一旁,將自己手中的撕小塊遞到阿瞞邊,迎着他略微拘謹的表,若蓮坦然道:“朋友之間,何來諸多拘束?如今你有事,我餵你吃饢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因爲當日我有難,你也是不計後果跳下河救我的。況且這本是我父親作下的孽,我來償還也在理之中。”
阿瞞忙道:“令尊是令尊,你是你,並不能混爲一談。無論如何,多謝你,若蓮姑娘。”他對若蓮的稱呼已由“秦姑娘”變“若蓮姑娘”。
若蓮便問他:“聽說你是長安人氏?怎麼就單獨一人跑到瑭府去了?”
阿瞞道:“我並非單獨一人,只是兄弟臨時有事,所以我才一人應了你父親之約。說來我那兄弟也是江湖中人,若得他同往,我是斷然不會遭人暗算的。”
若蓮嘆了口氣道:“對不起。”
阿瞞忙道:“不過是令尊的過錯,與你何干?”
若蓮心底暗忖,這倒是個明白人。
是夜草草就睡。
次日醒來,神清氣爽。若蓮深深吸了口氣,了個懶腰,滿足地嘆道:“這外面的空氣就是不一樣,爽啊!”
阿瞞笑道:“從今以後,你顛沛流離的生活就要開始了。難道你就不愁?”
“車到山前必有路!有什麼好怕的?不瞞你說,先母還是給我留了一點積蓄的。再說我手腳齊全,還怕死不?”若蓮不以爲然。
阿瞞含笑問:“哦?莫非你已經想好了今後要如何謀生?”
若蓮笑道:“倒還未想好。只是,我近段時間也有和筱晴在街市視察過,各種營生也有姑娘家做的,譬如店、脂店、豆腐店什麼的。我想着這小小邊城都能如此,長安是大城市,自然更不在話下。因此,我猜想,要想賺口飯吃也不至於太難。”
說話間,筱晴早已備好洗漱用品,將茶杯與牙刷遞給若蓮。
阿瞞盯着若蓮握在手中的牙刷,問道:“這是何?”
若蓮隨口答道:“牙刷。”
阿瞞又問:“此有何用?”
“刷牙——厄,就是淨齒啊。”若蓮將牙刷進裡示範。
“就這樣放進裡搗騰?難道就不怕傷了口腔?”阿瞞甚是驚訝。
“自然不會,這可是我自製的。你看看,這手柄呢,是用打磨得十分潤的紅柳製,中間綴着用烈酒泡了三個晝夜再用滾水煮過兩個時辰的豬鬃,刷起牙來可比你們的楊柳枝啊什麼的舒服多了。”若蓮無比得意地道:“這豬鬃還是托佟大爺弄來的呢。只可惜沒有牙膏。姑且用青鹽湊合着吧,牙膏我以後再研究。”
阿瞞接過,細細揣了一陣,眼裡閃出探究興的來:“你主意倒多的!這個可不可以送我?”
若蓮忙搶過來,作乾嘔狀。
阿瞞忙問:“你怎麼了?可是不舒服?”
若蓮白了他一眼,抿道:“我沒事。你倒真是不跟我客套!只是這個我已經用過了!你難道就不嫌噁心?看哪天我心好了再給你做一個唄!”
阿瞞笑了笑,不再多言。
筱晴問:“小姐,我們難道一直躲在這裡?就不怕老爺派人來搜查?”
“自然是怕的,這不是有阿瞞在嘛。他可是異於常人的。”若蓮眨眼笑道。
阿瞞瞪大眼睛看着若蓮:“大漠可是你的天地,我乃匆匆一過客,沒有你,我如何能躲得過你父親?”
若蓮笑道:“逗你玩呢。這會子不是還早嗎?午時一過,咱們就到城西騎上我昨日換來的駱駝一走了之,長安啊長安,你就等着我吧!”
“爲何要騎駱駝?騎馬可快多了。”阿瞞道。
若蓮便說:“因爲咱們得易裝過路的行商,商人都是騎駱駝的多,爲了不引人注目,只得如此。”
“城西?小姐,難道你要橫穿沙漠?”筱晴不可置信地看着若蓮。
若蓮忙笑着解釋:“非也。這些日子來,我不止一次地圍繞整個小城觀察,除城西外,老爺都有能力派出耳目搜查。今日我們易容爲商人,混城西的商隊,就可以騎着駱駝大搖大擺地離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