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反側了半夜,這才迷迷糊糊睡着。
這一夜他竟然沒回來。
次日午後,若蓮正臨窗作畫,聽見身後腳步聲響起,知道必定是他歸來。便頭也不回,口中問:“你來了?”
他在若蓮身後停下腳步,略一遲疑,開口道:“怎麼說'你來了'?而不是'你回來了?'”
若蓮依舊不看他,手中的畫筆卻停在半空,悠悠道:“我心裡想着:一向聽別人說'回家回家',家才是'回來'的地方。而此地也不過是你暫時停留的地方而已,因此我便問'你來了'。怎麼,難道我問錯了?”
李隆基馬上趕着站在若蓮面前笑道:“你這又是說的什麼話?好好的怎麼說這個?難道我又得罪了你?”
若蓮強笑道:“不過瞎說而已。你後半夜沒有回來哦?在立政殿睡得可好?”
“我……”他一時語塞,躊躇了一會,道:“我並沒有睡在立政殿。”
若蓮便說:“哦?我不過隨口一提,誰管你睡在哪裡呢!現在我要畫畫了,不如你先忙去。”
他忙道:“我都忙完了,你也不要畫畫了,不如咱們說說話?”說着自顧自抽出若蓮手中畫筆,擱好。
李隆基將若蓮按坐在椅子上,關切道:“昨晚想必沒有睡好罷?你瞧瞧,眼睛都熬紅了。”一面說,一面擡起手來撫若蓮的眉眼。
若蓮忙向後仰了一下,說道:“誰眼睛紅來着?我不過是白天睡多了,晚上失了困而已。你動手動腳的做什麼?”
李隆基將她拉起來,自己坐下,讓若蓮坐在他腿上,笑道:“咱們倆個還不能動手動腳的?再說,你有哪裡是我沒有動過的?”
若蓮的臉越發紅了起來,羞窘道:“大白天的,你說這個做什麼!”本想要問他昨晚到底睡在哪裡,究竟還是沒有問出來,他也並沒有解釋,只說:“最近事情多得很,實在是忙呢。”
於是這個插曲便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