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冷哼道:“彩霞本是我的侍,多年前被留在了相王府,後來陛下又把送給李裹兒。如今韋庶人與李裹兒既已誅,彩霞自然是要回來另行分配的。你已得到了他的心,難道你連我的人也要過問?”
若蓮便說:“我不過是略問問。說到底,是我欠你在先。我並不知道你和他自相識,更不知道你從前還喊他'三郎'。我若早點知道,當年也不會趟這趟渾水了……”
王皇后看了若蓮一眼,又道:“你這話如今說來又有何益?那日我在紫薇園聽見陛下說要將升兒給你養,又聽見他說你是他知己,若你真的將升兒帶走,豈不是要斷了我的活路?”
若蓮恍然大悟:“原來那日在紫薇園的竟是你!”
王皇后道:“正是我!紫薇園與我的立政殿不過一牆之隔,我便是路過聽見也不足爲奇!”
若蓮點點頭:“你放心,我……”
王皇后反問:“我放心什麼?我今日找你來,爲的是多謝你救了升兒一命。也順便想提醒你一句:這害升兒的人未必是衝着我來的,更有可能是沖你而來,你可千萬小心了!”
若蓮早已猜到這一層,便道:“我知道,多謝皇后提醒。不過,我更願意相信這人爲的是挑起你我的爭端……”
王皇后緊蹙眉頭:“你的意思是?”
若蓮便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不過如此而已。”
點頭嘆道:“我明白了!”
話已至此,若蓮便告辭,王皇后點點頭,又道:“今日之事,你不會對任何人提起吧?”
若蓮忙道:“自然不會,皇后放心好了。你和他,將來會好起來的!我欠你的,遲早會還給你!”說罷便告辭而去。
直至走出立政殿的宮門,若蓮依然能到後王皇后那兩道難以名狀的眼神。
自那日聽了王皇后的一番話,若蓮早已將視爲古往今來後宮明磊落第一人。在筱晴面前也從來不加以掩飾對皇后的欣賞之,偶爾也會在李隆基面前說:“皇后娘娘應該是極好的人。”
李隆基饒有深意地看一眼:“此話從何說起?”
若蓮便說:“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看升兒這孩子便知道,畢竟父母啓蒙干係最大。”
他不自覺冷笑道:“我的孩子自然是好的,卻與何干?再說升兒也不是生的!”
若蓮便不再說話,心想他的心結還真難解!
忽然一天,筱晴竟一整天不見了人影,若蓮便讓離珠去尋,誰知離珠找了半天也不見了。
若蓮心裡又是奇怪又是焦急,想了想乾脆自己去找,不知不覺間就到了紫薇園一帶。
走着走着天暗了下來,想必是快要下雨了,可是筱晴離珠二人竟全然不知蹤影,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正不知所措之際,李隆基竟出現了。
若蓮似看到了救命稻草,忙衝到他面前,着急道:“三郎,你看見筱晴了嗎?不見了!我找了一整天!我喊離珠去找,誰知連離珠也不見了……”
李隆基也不看,只是說:“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都這樣待你了——”
若蓮狐疑道:“三郎,你胡說什麼?我有甚不滿意的?”
李隆基狠狠道:“既如此,你爲何要指使筱晴將湯藥端給劉妃?”
若蓮眉頭一跳,一不祥的預湧上心頭,忙問:“什麼湯藥?”
李隆基道:“墮胎的湯藥——”
若蓮“啊”了一聲,道:“我何曾有這個?再說我連劉妃都沒見過——況且,宮裡有妃子有孕嗎?我也不知道呀!是你說的,你從不曾招惹過別人——”
李隆基低下頭,爾後擡首道:“是我沒有對你言明在先。但你也不該存此歹毒的心思呀!孩子總是無罪的!”
若蓮心裡惱,語氣也冷了起來:“我說了我並不知!”
他卻不信,道:“別人不知道筱晴,我還不知道?這輩子只聽你的話,只肯爲你掏心掏肺。連我的話也未必聽從。不是你,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