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爲難道:“姑娘,這天恐怕就要下雨了,您還是先回去歇着吧。”
若蓮冷冷道:“怎麼我的話此刻不管用了?高公公聽不進去了?”
高力士嘆了口氣道:“姑娘何必如此,陛下心裡還是有你的。你這樣又是何苦?”
若蓮冷哼了一聲道:“我苦我的,與他人無干。你的苦心,我明白,在此先謝過你。你下去吧,我不過略站站,待我想清楚了,自然會回去,我不會令你爲難的。勞煩你了。”
高力士知道再勸無益,只得低頭退了下去。
天漸漸暗了,一陣電閃雷鳴後,不消半刻,果然下起了暴雨。
若蓮站在那裡,任雨水灑在身上,腦子裡一時清晰一時迷糊。又想起王皇后的話:“是陛下下旨殺了你的親生父親!說什麼你並非瑭多倫的親生女兒,不過是想要堵住衆人之口而已!”
若蓮的腦子一刻也沒有停過,不斷想着:“父親死了,猶可恕,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只是他又何須騙我?說我不是他的親生女兒?還有今日這事,筱晴……筱晴你到底在哪?你可還好?你若真的有失,教我情何以堪? 李三郎殺了我父親,又殺了你,教我該如何與他相對,如何面對餘生。難道相親相愛最後卻成了相殺相棄?”
透過雨幕,若蓮似看到了一個阿瞞,那個淺笑溫潤的貴公子,他朝她伸手,邀她起舞;似看到了一個深情脈脈的李三郎,不過一瞬間,深情款款的李三郎搖身一變成了殺伐決斷的李隆基;又似看見遍體鱗傷的筱晴向她艱難地爬過來,悽厲地喊道:“小姐!小姐!你快走啊!這裡不是咱們待的地方!你趕緊走吧!”
不能想,一想,她就忍不住尖叫一聲,跪在地里,四周一片白茫茫,無數雨水飄飄灑灑落在她身上臉上。
過了半天,她全身上下盡皆溼透,膝蓋以下更是被雨水泡得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