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到了紫宸苑門口,已痛得冷汗冷冷,蹲在地上言語不得。
正不知所措,一個聲音自頭上響起:“何人在此?”
若蓮擡起頭,恍惚記得這是紫宸苑那兩名宮其中之一,便忍痛答道:“是我。”
那宮提着燈籠照照臉,慌得跪在地上:“姑娘這是怎麼了?”
若蓮忙道:“好妹妹快扶我進去!”
那宮忙扶了若蓮,又道:“姑娘快別這麼。我是小薇呀,裡頭那個是奴婢的姐姐小雅,姑娘不記得了?”
進了屋門,小薇扶若蓮進了內室,一面又喊姐姐小雅快備熱水巾。
這姐妹倆也不是碎的人,見若蓮深夜來了,也只是盡心服侍,其他話一句不曾問過,倒也省心。
疼了大半夜,若蓮早已支撐不住了,強掌着洗了,便一頭栽倒在牀。
因這紫宸苑素日也就姐妹倆個在,並無他人,所以一應手尾都得二人收拾。
若蓮緊閉雙目,側着子,蜷在牀上,聽們輕手輕腳忙了大半夜,待安靜下來已將近拂曉。
天才白,若蓮睡意朦朧中,聽到外間有說話聲,約聽見有“陛下、診治”等字眼。
若蓮躺在榻上一聽,睡意全無,驚坐起,輕聲喊:“小薇,小薇?”
小薇正在榻前守着呢,忙眼睛應了,又問:“姑娘醒了?”
見若蓮點頭,又問:“可覺得上好些了?”
若蓮點點頭,問:“誰在外面?”
小薇忙回話:“是王太醫,說是陛下聽聞姑娘有恙,特地命他前來給姑娘診治。”
若蓮聽了這話,便知道他並沒有親自前來,一時失落無比,想了想,只道:“請他回去吧!就說我不過是天葵來了,並無大礙。”
小薇忙道:“可奴婢看姑娘痛得臉都白了,不如讓太醫進來診治一番,開幾服藥……”
若蓮拒絕道:“我這一向如此,自來天葵便會腹痛無比,你不必大驚小怪。”
小薇看了看,言又止,只得低着頭出去回話。
王太醫才走,蕭離又來了。
小薇進來說了,若蓮隔着簾道:“我並沒有事。大哥請回去吧!”
蕭離在外間道:“滿屋子的腥氣,你還說沒事?必是傷着哪裡了吧?我才來在那頭見到了王太醫,你怎麼連門也不讓他進?”
若蓮清了清嗓子,道:“多謝大哥關心。只是我不過是……天葵來了,這才痛了些……這會子也沒有神招待大哥,請大哥回去吧。”
蕭離聽了這話,尷尬地咳了幾聲,道:“抱歉,那是我冒犯了。既如此,我便走了。過幾日再過來看你?”
若蓮應了,又道:“大哥莫要忘了昨天答應我的事。”
蕭離道:“你且放寬心,我記得的。”自去了。
肚子實在疼得緊,若蓮忙又命小薇拿暖包來敷在小腹上。
小薇見狀甚是不忍:“姑娘怎麼疼得這般厲害?”
若蓮忍着痛道:“我素日裡都疼的。只是這次比以前疼得要厲害的多,許是日間淋了雨的緣故。”
小薇又道:“不如還是讓太醫診治……”
若蓮道:“我素日都是拿暖包敷敷就好了的,不妨事的。忙了一夜,可辛苦你們姐妹倆個了,下去歇着吧。”
小薇小雅兩人忙道:“姑娘說的什麼話?這不過是奴婢應分之事。”
小薇又道:“奴婢就在外間睡,姑娘有事喊一聲就行。”
若蓮點點頭,姐妹二人見若蓮神思倦怠,忙退了出去。
若蓮躺在牀上,一時思緒清醒,一時又迷糊,眼睛明明是緊閉着的,又似乎約能看見小薇小雅來來往往的影子。明明覺是睡着的,但又聽得到姐妹倆個說話,可說的是什麼,卻一句也聽不清晰。
後來肚子實在絞痛得緊要,便不知不覺一團,咬破了脣,直到濃濃的腥味自間落下,若蓮才安定下來,沉沉睡去。
第二日夜裡,腹痛方才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