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蓮一把推開他們兩個,道:“不相干,不相干。我去去就來,你們別跟着。”說着跌跌撞撞地往外沖。
才衝出院門,看見蕭離自那邊趕來,看見若蓮忙上來一把扶着。
若蓮聲問他:“聽說筱晴……死了?”
蕭離道:“你聽誰說的?”
若蓮尖聲道:“你就說是不是!筱晴是不是死了?暴斃!”
蕭離過了半天才艱難地點了點頭。
若蓮的淚水瞬間就流了下來,子卻向前傾,掙他,裡喊着:“我要去找他!他害死了筱晴……我要去找他!”
蕭離死命抱住若蓮,喊道:“你冷靜一點!你冷靜一點!”
若蓮不管不顧地掙扎,吼道:“你我如何冷靜?筱晴是誰?筱晴是我姐姐呀!是我姐姐呀!若不是筱晴,我早就死了!他怎麼能夠在殺了我父親之後,又殺了我姐姐?他怎麼能夠這樣!”
蕭離直接把若蓮橫抱起來往屋裡走,一面走一面說:“你現在這個樣子,如何能夠去見他?”
若蓮拼命捶打他,哭着喊道:“我什麼樣子?你管我什麼樣子!我姐姐死了,我還能是什麼樣子?”
蕭離把若蓮送進內室,將死死按住,這才說:“我就知道你今天會這樣。”
若蓮伏在牀上,痛哭不已。
過了許久,聽見蕭離道:“我現在還未查出真相,但我知道這事必定另有蹊蹺。你多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還筱晴一個清白。”
若蓮哭了半天,才說:“即使還了清白又如何?無論怎樣,筱晴都回不來了!我姐姐死了,他卻還在辦喜事!”
蕭離不說話。
若蓮想了許久,猛地擡起頭,直直盯着蕭離的眼睛道:“你說過有你在一日,便護我一日的!”
他鄭重點頭問:“你要我怎麼做?便是我做了,你的心結從此就真的解開了嗎?”
若蓮一時愣住了,這個心結當真還能解開?
蕭離便問:“這些年來,你真正快活過嗎?”
若蓮低頭不語,流下淚來。
蕭離默然半響,嘆了口氣道:“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想辦法。其實不必你說我也會替你查清真相。你先歇着。待我查清楚了,自會再來看你。”
若蓮蒙住被子點點頭。
過了一會,聽見他的腳步聲離去,若蓮這才拿開被子,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我的筱晴,我的姐姐,你竟然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去了?我連你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你連一句留下來的話也沒有?”若蓮心裡跟刀割似的,一刀一刀又一刀,痛得氣都不能。哭了許久,突然“哇”的一聲又吐了一口出來。
小薇小雅早已沖了進來,又說要喊太醫去。
若蓮見一日之內,已吐了兩回,想起此間早已沒了自己眷的一切,如今又吐了,縱然命長,終是無趣了。心早就冷了半截,再想起李隆基,滿腔熱已盡皆灰了,眼中不覺的又滴下淚來,因說道:“我沒事。你們誰也別喊太醫!我歇歇就好了!我現在要睡覺了,你們出去吧!”
姐妹兩個相視一眼,只是諾諾的應聲而退。
只是若蓮哪裡睡得着?
心裡一時想着要離他遠遠的,一時又只想着查清楚筱晴一事,一時竟還割捨不下這十多年苦心經營的。這十多年來,可容易嗎?究竟是流了多淚、付出了多真心方能走到今天,難道真要舍了他,獨自離去?
若蓮心裡又是痛又是恨、又是哀傷又是不舍,流了半天淚也下不了決心。
茫茫然了許久,想着要出去走走,怎麼着也要見他一見才好。這麼想着便下了地,出了門,小微小雅也不敢攔,只得遠遠跟着。
若蓮慢慢的走到了鴛鴦池前,找了塊平整的石頭坐下來,了鞋——
小薇見狀忙衝上來,急道:“姑娘,你天葵還在,是不能泡冷水的呀!”
若蓮也不看,只是淡淡說道:“我心裡煩躁,想着泡一泡冷水冷靜一下也是好的。再說現在不過是秋天,水也不怎麼冷,不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