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筱晴,若蓮忍不住又低泣起來。
小薇見狀,忙進來問:“姑娘怎麼了?”
若蓮忙道:“我沒事。我不過收拾一下東西。你若有時間不妨幫我把琴台搬到門口的紫薇花下去——我待會想彈琴。”
小薇道:“彈琴傷,外面又冷。姑娘還在病中呢,我看着姑娘今日的神怎麼好似比昨天更倦怠了?倒不如在屋裡好生歇着,待好起來再彈琴也不遲呢!”
若蓮道:“你知道什麼?彈琴最講興致,我這會子興致來了,不彈斷不能夠的。”見小薇一臉擔憂,只得又道:“這樣吧。你先搬出去,回頭我歇夠了再彈!這樣總可以了吧?”
小薇這才脆聲應了,待搬了琴台出去,想了想,又搬了兩張凳子出去,再想了想又衝進屋來抱了一牀被子出去,一邊抱一邊說:“姑娘若冷了,就把被子裹上——”
若蓮哭笑不得:“裹着被子彈琴?虧你想得出來!”
小薇笑道:“是好看重要?還是保暖重要?自然是保暖重要!姑娘就算不裹着,搭在膝蓋上也是好的呢。”說着自抱着被子出去了。
也並沒有什麼可收拾的,那日深夜,若蓮不過帶了木匣子以及幾套裳過來而已。
想了想,若蓮吩咐小薇燒水,說想洗澡。
小薇言又止,若蓮忙道:“幾天沒有洗澡了,實在不了了,你把門窗關嚴了,我斷然是不會着涼的!”
小薇只好去了。
小薇燒好了水,把門窗都關嚴了,方才和小雅兩個把浴桶都灌滿了,因怕凍着,又多燒了好些,都拿木盆子裝了放在屋裡,說熱氣騰騰的,就不冷了。
這丫頭倒細心,難爲想得周到。和筱晴一比,竟是差不了多。
想到筱晴,若蓮又是一愣神。的筱晴,再也回不來了……
溫熱的水撒滿了若蓮命小雅撿來的紫薇花瓣,奼紫嫣紅,很是賞心悅目。
去裳,若蓮將自己整個泡進了熱水裡。一頭齊腰的烏髮漂浮在水面,和漂浮的花瓣織了一張絢麗的網。
直至不過氣,若蓮這才出了水面。記得自己從前很怕水,和李隆基的相識也源於那年的溺水。可剛才,竟然不怕,在水裡不過氣時,竟然還有一窒息的快!當時頭腦一片空白,只覺得這樣一片空白、毫無牽掛地溺在水裡也不是壞事一件!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若蓮了一會,自嘲一笑,細細洗乾淨了子,拿巾把頭髮乾了,這才出浴桶,乾子,着上那筱晴給改了又改的裳,這才走出門去。
小薇小雅兩個早就候在門外了,見若蓮出來,忙拿袍子過來讓裹着。
若蓮道了謝,坐在鏡子前,拿梳子把一頭烏髮理順了,素着一張臉就要出去彈琴。
小雅進了裡間收拾,小薇忙問:“姑娘不梳妝?”
若蓮道:“這會子天將晚,我還梳妝給誰看?不如去外頭把頭髮吹乾了回來睡覺是正經!”說着便出去了。
園裡的紫薇花飄飄搖搖的,風一吹,一陣花雨在面前落下。煞是麗。
若蓮在鋪了錦被的長凳上坐了下來,琴也懶得彈了,便靜靜坐在那裡,支起下觀看起紫薇花雨來。
又想起蕭離問:“你真的願意?”
若蓮反問自己:“我真的願意嗎?從此以後,再也看不到他,生命里再也沒有他,便是回憶也一點點抹殺掉。這果真是我想要的嗎?”
心裡有如一團麻,也理不清,既想守着他,又怕守着他。想來想去,始終覺得相看兩相厭還不如相忘於江湖。
只是,若蓮終究還有心事未了,始終還想再見他一面。
無論如何,最後一面還是得見的。若蓮想:“我心中還有不舍的罷!”
只是他爲何還不來?
“蕭大哥是上午走的,現在已快夜,他怎麼還不來?難道蕭大哥不曾轉告他我在這裡等他?還是他忙於政事?或者是本不願意來?他不想見我?他心裡始終認爲是我指使筱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