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猛然擡頭道：“大哥說的什麼話？我不一直都是將若蓮視爲心中第一人嗎？她便要滔天的恩寵我都能給她，便是皇貴妃——假以時日，我也能給她！”
蕭離長嘆道：“阿瞞，難道你以爲若蓮說的'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我記得我曾就冊封一事勸過她，當時她說：'再怎麼名正言順，我都不會是他唯一的妻。那又何苦來着？名分於我而言，不過浮雲而已，我一點不在乎！自他大婚那日起，我便死了這心'。”
李隆基聽了這話，只是呆呆的愣住。
蕭離又道：“她還說過'憐卿薄命甘做妾'！”
李隆基愣了一瞬，怔怔道：“她怎將自己看得如此卑微！什麼'妾'？誰是'妾'？在我心裡，她便是唯一呀！無可替代的呀！她倒是走了，赤條條無牽掛，可是要我將來如何是好？”言至於此，雙目赤紅。
蕭離見他這般模樣，一時也不好再說什麼。
匣子裡還有一根翠玉蓮花簪子，那是自己送給她十六歲生辰的禮物，當時自己說：“你便是我的唯一！我今天就以這簪子爲盟：此生決不食言！若有違背，不得善終！”那是個黃昏，落日餘暉照着若蓮的臉，和簪子相映，流動纏綿，相映生輝。
還有三截斷了的玉鐲，看見這玉鐲，李隆基眼中不覺又滴下淚來，他低聲問道：“大哥，她那天傷得重嗎？”
蕭離的聲音也難過了起來：“那是我第一次見她哭。剛找到她時，她的手腕咬的血肉模糊……”
李隆基狠狠問道：“誰咬的？天殺的武崇訓？”
蕭離道：“她自己咬的。”
李隆基忍不住問：“卻是爲何？”
蕭離反問他：“難道若蓮從來沒跟你提起過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