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個夢。
極其冗長的夢。
夢裡有一個穿白,長相極其俊逸的男子,向走過來,要拉的手,他目含溫,帶着笑意說:“我阿瞞,親近人都喊我三郎,不如你也喊我三郎吧?”
在夢裡沖他輕輕的搖頭、淺淺地笑,不着聲地避開他拉的手。
想說話,但卻不知道該如何作答,記得是認識他的,但卻無論如何也記不起他的名字了。想了許久便問:“阿瞞是誰?三郎又是誰?我認識你嗎?”
那人便不笑了,他的臉即時變得和冰霜一樣冷:“你竟連我也不認得了?你究竟背着我做了什麼事!”
幾乎嚇哭了,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正在此時,一個黑男子走了過來,護住,聲說道:“秦妹妹,莫怕莫怕!我帶你走罷!”
幾乎沒有多想,就毫不猶豫就跟着黑男子走。
恍惚記得許多年前,見過這個黑男子。那時只有十幾歲,十三歲?還是十四歲?總之見過他。
記得有一次,黑男子好似傷了,恰巧路過,便問他:“大哥哥,你怎麼啦?”
那黑男子答道:“無妨無妨!不過是遇上個歹人,一時不慎被他傷了肩膀,歇歇就好了!”
卻不依,緊張道:“你都流了那麼多了!還說無妨?不如我替你包紮一下罷。我娘略通醫,我雖不爭氣,然而包紮傷口也是會的。還說無妨?莫非你怕我?”
黑男子——那時他不過也是個年,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稜角分明的臉,深邃的眼神,有着與年齡不符的滄桑,想必是常年奔波的緣故?他說他姓蕭,單名離。
聽了就說:“不如我喊你阿離哥哥吧?”
蕭離笑了,道:“你爲何要這樣喊我?”
剛才還笑得彎彎的眉眼霎時就耷拉下來了,扁着道:“莫非你不願意我這般喊你?”
蕭離慌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這麼快就換了一副臉孔?他忙道:“並非我不願意,我只是有點好奇罷了。畢竟從未有人喊過我哥哥。他們都喊我'蕭大哥'。”
便說:“我有一個哥哥,他不讓我喊他哥哥……”
蕭離甚是不解,因問道:“他既是你哥哥,爲何又不許你喊他哥哥?”
“許是他不喜歡我吧!但其實我是十分有個哥哥的……”說到此止住了,又問蕭離:“阿離哥哥,怎麼你跟別人不一樣?”
蕭離聞言心中自是奇怪:“這小姑娘這般好看,這麼和氣,哥哥爲何卻不喜歡?”聽見問話,忙道:“哪裡不一樣了?”
一本正經的道:“我哥哥也跟你一般年紀。但他霸道紈絝,是個人見人怕的小混混。我還有個表哥,我見過他一次——其實不是親表哥,只是我哥哥的表哥——對了,我跟我大哥不是同一個娘生的。我那個表哥呀,跟我大哥是一樣的人,也是人見人怕的。但你卻不一樣,你臉上有我爹才有的那種——穩重!”
蕭離含笑看自懷中掏出手帕爲他拭傷口,又解了腰帶一分爲二撕開爲他包紮,靜靜地聽吱吱喳喳說個不停,傷口覺好似沒那麼疼了!
又說:“不過我爹是個冷峻至極的人。我娘不在了,他就極到我院中看我,因此我一年也見不了他幾次。但我娘說過,爹待我還是很好的。不過他子就那樣,讓我多擔待一點。畢竟他生我養我,不是嗎?”
蕭離聞言點頭:“你娘說的是!對了,你什麼名字?”
眼珠一轉,心下忖道:不如我隨娘姓罷?便眨眨眼睛,笑道:“我姓秦,若蓮。”
蕭離點頭道:“原來是秦妹妹!今日勞煩你了!”
若蓮笑道:“並不勞煩。我娘說了,這不過是舉手之勞。更何況路見不平,自然應該拔刀相助的——我娘年輕時也是個闖江湖的奇子呢!”
蕭離聞言,笑着問:“也是個闖江湖的奇子?這麼說你也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