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蓮大驚,也顧不得什麼了,忙調轉方向,朗朗蹌蹌跑回頭,一接近他,便跳將下來,見他的膝蓋已被沙半埋住,忙使勁將他拉起來。
阿瞞那峯駱駝已不知所蹤,只好兩人共騎若蓮的“金子”。 此時風沙雖猛,但這只是風沙塵暴的前奏,真正猛烈的暴風隨時會到來,一刻也不能拖延!
阿瞞坐在若蓮後,想環住的腰,卻又猶豫了起來。在生死面前,男之別算個屁,若蓮一把抓住他手,吼道:“你給我抱緊一點!”
可“金子”好像也嚇壞了,任憑若蓮怎麼打也只蹲在原地,把頭埋進沙里。
若蓮急得差點罵出來:你不是金子般的沙漠之舟嗎?怎麼此刻倒鴕鳥了?白駱駝不是最神聖的沙漠之神嗎!佟大爺,你個騙人的老傢伙!
一時之間,悲從中來,若蓮緊抓着阿瞞環在自己腰間的手,開始輕輕抖起來:莫非我們就這樣等着被黃沙活埋,爲被後人挖掘的乾?
正當一籌莫展之際,坐下的'金子'忽又開始向前跑。
漫天黃沙中它低着頭,拼命向前衝去,轉過一大片沙山,然後往沙山左側躥進了下去。若蓮暗道此命休矣,這一竄又不知竄到哪裡去。眼見周圍越來越暗,已分不清天地,再過一會,吞噬生命的沙暴就要來了。
“金子”又再轉向,繞過一塊高聳的沙山,若蓮一看,卻是一座小小的古城蹟。兩人翻下了駱駝,若蓮忙替金子拭去角的白沫,與阿瞞十指緊扣,細細的打量着眼前的蹟。
這座古城大多已被風沙埋掉,只有幾堵堅固的城牆高聳着,也不知究竟經過了多年月,如今竟變了和沙漠一樣的暗黃。
兩人趕緊安置好駱駝,再從旁邊的小屋頂爬進去。這古城雖有城牆遮擋風沙,但因年代久遠,多年來被大量的風沙吹進來,因此屋內積滿細沙,約莫有半丈厚。
他們避難的這間小屋,雖是狹窄低矮,但還算堅固,不過得貓着腰走,因爲稍稍一擡頭,就會撞到上面的木樑。
進屋後,兩人即刻坐到地上,大口地氣。
好一會兒,阿瞞問:“上一刻還這麼怕死的'金子'怎麼突發神威呢?”
若蓮忙捂着他的:“什麼'上一刻還這麼怕死的金子'?我這可不是尋常的駱駝!白駱駝可是沙漠中最神奇的靈。你休得說話!”
阿瞞不住地點頭表示領教了。
說話間,外面已是狂風怒號,天搖地。彼此相視一眼,不免心驚,心道:“萬一風沙把房子的出口埋住,我們豈不是得活活憋死?”二人緊盯着出口,深怕被風沙埋住,但彼此心知肚明:即便跑出去,也只不過是換個地方被活埋而已。
一番折騰,兩人皆已筋疲力盡,卻不敢睡去,深怕爲避難野的腹中餐。阿瞞緊緊握住若蓮的手,問:“你肚子嗎?”
若蓮搖搖頭,即使腹中飢,此時也無毫食慾。
阿瞞是要喝一口酸湯,自己卻說不。
若蓮又往懷裡掏乾糧,才發現慌逃命中不但弄丟了包袱,就連懷中的乾糧也不見蹤影,不又急了:“這一場大風沙也不知道幾時才過去,沒有了乾糧,只靠這大半皮囊的酸湯,我們還能活着走出這茫茫的大沙漠嗎?早知如此,倒不如做人家續弦算了,也不至於死的不明不白……”
鼻子一酸,忍不住就泣起來。
阿瞞急問:“怎麼哭了?可是哪裡傷着了?”
若蓮哭着說道:“我把乾糧弄丟了。”
阿瞞“噗”地笑出聲來:“還以爲你傷了呢!不過是丟了乾糧,又不是丟了腦袋,也值得哭的?有我在,沒事的。”
幸而屋裡暗,他才看不見自己通紅的臉,若蓮便扁道:“是有你在,只是你又吃不得!”
他便笑出聲來,輕聲道:“我雖吃不得,可我有辦法弄吃得的來。你不是說會有野在附近避難嗎?說不定有黃羊一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