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吞下最後一口湯,好奇至極地問道:“師父……您年輕時有遇上過姑娘麼?我怎麼從未聽您提起過?我爹娘也沒提起過……”
薛神醫瞪了他一眼道:“小孩子家家的,問那麼多作甚!”又看着若蓮,笑道:“若蓮丫頭呀,常言道'飽飯思甜食',你什麼時候再給老頭子我做一味甜食呢?”
筱晴道:“咦,有'飽飯思甜食'這話麼?我怎麼沒聽說過……”
若蓮向使了個,筱晴就不言語了。只站起來收拾碗筷。
薛神醫又道:“我聽說但凡姑娘家都吃甜食,更何況會煮菜的姑娘家?”
若蓮笑道:“這個好說。只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我看您廚房裡除了大米、些許麵,以及油鹽醬醋之外也並沒有其他東西。不如我明天到市集上買齊了東西,再給你老人家做甜食如何?”
薛神醫笑道:“那樣最好!”起到牆角的小爐子上取了一個藥壺,倒碗中,遞給若蓮,道:“喝了。”
中藥氣味芬芳,味道卻苦,若蓮只喝了一口就緊蹙眉頭,說道:“好苦!”
蕭離忙剝了一瓣橘子遞給。
若蓮激一笑,正要接,就聽見薛神醫不悅道:“哪有用果子送藥的?”只得訕訕的垂下手,乖乖將一碗藥全喝了。
薛神醫滿意一笑,自懷中取出一顆黑的藥丸,道:“喝完就對了!來,把它也吃了。”
若蓮擡手要接,卻突然捂住,跑到屋外,嗚哩哇啦的把才喝進去的藥和晚飯全吐了。
蕭離慌了,忙問:“師父,可怎麼好?”又說:“怎麼這兩天會吐起來的?在路上那麼多天都好好的……”
薛神醫看了他一眼,嘆道:“哪裡好好的呢?的脈象可不怎麼好,氣兩虛,孕吐怕是強烈得很。只是死命忍着,沒跟你們說罷了。這孩子,真是個好強的!”
蕭離聞言,心中愧疚不已。
若蓮吐完,胃裡覺得好多了,忙扶着筱晴的手,走進屋,歉然道:“師父,對不起,辜負您的一番苦心了。”
薛神醫擺手道:“不算什麼,也在我意料之中。所以我才備了這顆藥丸,吃了吧。”
若蓮依言放口中,但覺味道甘甜,吃下去用無比。忙不迭道謝。
服了藥丸,薛神醫又命筱晴扶着若蓮進了臥房。
蕭離心急,忙也跟了進去。誰料薛神醫瞪了他一眼,道:“你進來作甚?”
蕭離道:“師父能進來,我爲何就不能進來?”
薛神醫沒好氣地道:“我是大夫!我要行針!你會什麼?”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人家丈夫……我就想不明白就你這腦瓜子到底是怎麼當上那個勞什子大將軍的?”
蕭離臊得滿臉通紅,忙退了出去,定定站在門外候着。
薛神醫側耳聽了一會,暗暗嘆了一口氣,道:“蓮丫頭,你這脈息當真是有點麻煩。氣旺衰是墮胎,旺氣衰是安胎。可是你呢,氣兩虛。這應與你常年飲食不規、多思多慮有關……”
若蓮聽了問道:“那我含服了'碧丹心'影響大嗎?”
薛神醫瞪了一眼,道:“當然大!小孩子家家的,什麼都不懂,竟敢胡來!阿離那小子也是個傻的……”
若蓮忙道:“師父,此事與大哥無關……”
薛神醫聞言便說:“那麼便是與你有關了?你明知自己懷有孕還……”心想也不知道那小皇帝究竟做了什麼混賬事,才讓甘冒此大風險也要離開長安?
若蓮忙道:“我當時並不知道自己懷了孕。”
薛神醫一聽更了氣得不得了了,只聽見他說:“你爲子,難道不知道懷孕則經期不至?荒唐!難道連這個也不懂?那小皇帝也是個不靠譜的……”
若蓮言又止。
還是筱晴道:“師父,小姐去年六月曾過箭傷……當時王太醫說過'傷及胞宮,恐難孕'。再加上小姐子虛,是以經期向來不甚準時。因此,就算是遲了幾日,誰又料到會是懷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