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兩歲的時候,常歡已不滿足於搬劍弄弓,他開始跑着跳着去捉島上的雀兒貓兒狗兒玩,島上的雀兒貓兒狗兒全爲薛神醫親自飼養,大多都十分溫順。見小常歡來了也不閃避,誰知竟被他揍得遭了殃,不是雀兒被剪了尾,就是貓兒狗兒被剃了髮。便是池裡的錦鯉也未能倖免,一天到晚都被扔滿了紅花綠枝,更別說薛神醫心培育的各名花盆栽,幾乎全部遭他荼毒,變得面目全非。昔日清清靜靜、鳥語花香的居之地,居然變了頑肆之所。
每隔十天,薛神醫總會撐一葉輕舟帶常歡渡湖登岸,去岳州城玩。
常歡天聰穎,子活躍,日子久了竟混了岳州城一街霸,不是掙薛神醫的手跑去打了人家的娃娃,便是踢了人家的貓狗,爲此,金沙洲沒接到街坊鄉鄰的投訴。
好在薛神醫掛着江湖游醫的名頭,每逢初一十五便去街頭擺攤義診,在當地也算頗有名,因此人們也不怎麼較真,不過抱怨幾句也就罷了。偶爾有幾個惡的,也會罵上幾句,薛神醫自知理虧,只得不停賠笑致歉。
次數多了,薛神醫開始後悔當初爲何要和筱晴“沆瀣一氣 ”去驕縱常歡,還屢次阻止若蓮打罵教導,以致養了他今時今日天不怕地不怕“一日頑劣能千回”的習。
若蓮偶爾也會板起臉孔來教訓常歡,可這孩子鬼靈得很,每當此時就會邁着小胖跑去薛神醫那邊摟住脖子撒,若蓮要待跑過去拎過來打,可一想起自己當時生他之時的萬般艱險,只得嘆口長氣,舉起的手又慢慢放了下來。
只是若蓮深知這樣下去斷然不行,且不說筱晴,總能管得住筱晴。只是薛神醫……哪裡敢管?因此不免長吁短嘆起來。
常歡因爲先天不足,時常會沾惹風寒,咳嗽發熱等更是十分頻繁,不過好在有薛神醫在,每次三兩天就痊癒。只是今年到了四月,他卻沒來由地大病了一場,幾乎一個月都懨懨的,連打雀追貓的力氣都沒有了。
常歡病好之後,薛神醫將若蓮喊到房中,說道:“我仔細算過了,常歡這孩子的命格竟與阿離有七相似。”
若蓮不解:“師父此話何意?”
薛神醫道:“常歡先天不足,個子比同齡的孩子要小,雖已過了兩足歲,但觀其外表,竟比同齡的孩要瘦弱許多。縱觀這兩年來,他雖一直沒大病,但幾乎是小病不斷。這不,大病才剛剛好。”
若蓮道:“的確是,常歡是太生病了。”
薛神醫看了一眼,說道:“好在他雖弱,你卻不弱。你這兩年跟着阿離練功騎,也算半個行家了不是?”
若蓮聞言笑道:“我如何敢稱半個行家?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大年紀才開始練武,竟然也能習得一星半點!想來也是奇事。”
薛神醫道:“這世間哪裡有奇事?不過是我老頭子在你的養神丸藥里加了幾味好東西,讓你輕強骨,才令到你在練功之時事半功倍而已。再者你年時又曾跟過阿離練武,雖說時間不長,但好歹也算有點基礎……”
若蓮忙不迭道謝,又問:“師父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薛神醫笑道:“還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你!實話跟你說罷,我是這麼想的——”看了一眼窗外,見常歡正和蕭離在那裡把玩弓箭,因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麼,常歡先天不足,他這種況和阿離小時候有七分像。你不妨也像阿離的娘親那樣,讓他自小就週遊天下去,說不定有一天,他的子就會好起來了……”
若蓮不等說完就斷然拒絕:“師父的意思是讓我給常歡找個師父,讓他師父把他從我邊帶走?不行!斷然不行!他才多大?”
薛神醫忙道:“你先別急!我只是說他與阿離有七分像罷了,並沒有說他們有十分像。”
若蓮道:“無論七分也好,十分也罷,總之不能把他從我邊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