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轉念一想:“若非三哥捉弄我,說不定我也不會認識秦姐姐,更別說見到傳說中的蕭大哥了。如此說來,我反倒應該謝三哥了?”
趙四爲難極了,按理說,應該謝三哥,可是就沖三哥天天當着大庭廣衆的面喊“趙四爺”就打死也不想謝他!
臉上晴不定的神引起了若蓮的注意,因而用一種探究的語氣問:“趙姑娘,你怎麼了?”
蕭離也問:“可是你三哥出事了?”
趙四隻得道:“沒事,我三哥好的。”
蕭離“哦”了一聲,沒再作聲,而是依照約定牽起常歡的手要帶他去湖邊裝圍欄。
若蓮邊收拾碗筷邊沖他喊:“你也不歇一歇?”
蕭離答道:“我不累。再不裝,過一兩個時辰天就黑了。”
筱晴忙道:“小姐,你快跟着去,這裡我來收拾就好。”
若蓮依言放下,沖趙四一笑:“你去也不去?”
趙四忙道:“我也去!”
到了湖邊,見蕭離已經將馬車裡的木全部取出擺了滿地,常歡惡劣,竟拔了蕭離的佩劍躲得遠遠的作勢要削木條!
若蓮嚇了一跳,忙喝住他,將佩劍放在一旁,口中說道:“仔細割了手!”
常歡蹙眉道:“娘是怕我把伯伯的劍給弄壞了吧?”
若蓮嘿嘿一笑:“知道就好!這麼大的人了,也不知道什麼該不該?我都說你多次啦?你總是要惹我擔心。”
趙四聞言哈哈笑道:“秦姐姐,你好奇怪哦!常歡不過是個孩子罷了,我聽你的話,倒完全沒把他當孩子似的。”
若蓮說道:“這'獨立',我得從小培養他這種格,不然將來也是我難。”
趙四不以爲然地道:“孩子終歸是孩子,他們的世界跟大人的世界不一樣呀。何苦要苛求孩子呢?讓他們無拘無束無所顧忌不是更好嗎?”
若蓮搖搖頭:“我不認同。人生於世,務必要遵循某些約定俗的規則才行。這些規則有些律法限制,有些道德限制。你可以遵守,也可以違背。不同的是,違背了律法,自會有府治你;可是違背了道德,卻沒有人會治你。到了這時,就只能靠個人自律。我不希常歡以後是個不自律的人。”
趙四聽得滿頭霧水:“那又如何?我娘說了,我還是孩子呢,管那麼多做什麼?所以一般我只憑喜好,自己高興就好。旁的什麼東西,管那麼多作甚?是不是,小常歡?”說到最後一句,了常歡的小臉,笑道:“姐姐帶你去騎馬好不好?”
常歡警覺地看了一眼,卻搖了搖頭,表示不去。
趙四不解地問:“筱晴姐姐不是說你最喜歡騎馬嗎?怎麼不去了?”
常歡一字一句地答道:“我娘說了:不能跟陌生人去玩!”
趙四的角了一下:“我……我是陌生人嗎?”
常歡道:“從認識的時間來講,你是。”
趙四咳了一聲,說道:“好吧,那現在要是你娘帶你去,你去不去?”
常歡又看了趙四一眼,繼續搖頭。
趙四更奇怪了,因問他:“爲什麼?”
常歡道:“你老看我蕭伯伯,我要不在這裡守着,怕是你會把我蕭伯伯拐走了!”若蓮自教導他不能跟陌生人走,以防被拐。他曾問過什麼人最拐小孩子?若蓮告訴他但凡不停盯着你的陌生人大多都是拐子。因爲趙四自蕭離回來後,眼睛片刻不離他,所以常歡自將趙四歸類爲“拐子”一類人。
趙四聽在耳中卻是另一個意思——拐走,認爲把蕭離拐走是拐走他的心。
常歡又道:“你拐走我蕭伯伯,他就不能再教我武功了!”
趙四尷尬極了,心想:“我表現得有這麼出格麼?”因此紅着臉道:“你胡說什麼呢?”
常歡道:“我才沒有胡說!連晴姨都看到了,你就是想拐走我伯伯!”
說到後面,他邁着小短跑到蕭離旁,抱着他的手臂撒:“伯伯,你可千萬不能跟那位趙姐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