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元尷尬至極,他緊皺眉頭,眼看就要張口喝住了, 王夫人忙扯扯他的袖,並悄悄指了指蕭離。
因爲蕭離從未在意過一旁的趙四,他甚至連趙四離席而去也不知道。他只在乎懷中的常歡吃得可好,時不時又問起他在將軍府玩得可好、住得可好,又問他:“你娘喜歡這裡嗎?”
常歡想了想,說道:“趙姐姐的聽雨軒很好玩。不過……我們更喜歡回家!”
蕭離笑問:“這是爲何?”
常歡眨眨眼睛,說道:“娘說了,蒼山腳下才是咱們的家,安安靜靜的可比喧鬧的將軍府要舒服多了!”
一句話說到了蕭離心坎里,當下就道:“那咱們吃罷飯就回家去可好?”
常歡想了想,說道:“我想明天回去。”
蕭離問他:“你不是說想回家嗎?怎麼又肯等到明天?”
常歡答道:“趙姐姐的聽雨軒好玩得很,我想帶伯伯去見識一下。”
蕭離失聲笑了起來,忍不住用長滿胡茬的臉了常歡的小臉,笑道:“好孩子,不枉伯伯這麼疼你呢。”
常歡用他上跳下來,說道:“伯伯慢慢吃,我去娘那邊。”
趙春元見常歡走開了,這才笑着問蕭離:“阿離,這些天可想常歡了?”
蕭離笑道:“說不想那是假的。”
王夫人見若蓮帶着常歡離席,心想大概是孩子吃飽要鬧着出去玩了。又看了趙春元一眼,知道他大概有話要對蕭離說,便乾脆吩咐丫頭收拾了殘席,另上了一桌新酒菜,然後笑道:“你們慢聊,我出去忙去。”
又使眼給三個兒子,兒子們會意,紛紛起離席。
不消一會,便只剩下蕭離和趙春元兩個。
蕭離慢慢放下手中酒杯,說道:“趙大哥,你有話不妨直說。”
趙春元笑道:“阿離,這次若不是你,我兩個兒子怕是沒那麼容易救回來。今天在王宮裡,大王說要給你加進爵,你爲何不肯?”
蕭離道:“我幫你的忙,並不是爲了加進爵。”
趙春元忙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我有一句要說,不知你肯不肯聽?”
蕭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揶揄道:“你既知道我不肯聽,那爲何還要說?罷了,即使我今天不肯聽,你明天也還會想法子說,倒不如你現在就說了罷。”
趙春元訕訕一笑,說道:“阿離,我不知道你爲何要離開長安,我知道你也不會說。但是……你既然來到了南詔,我就希你留下來。以你的文才武略,若想在南昭國出人頭地,可以說輕易而舉。我,你是知道的,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兵熬了十年方才了一個校尉,若不是你師父當年跟張國老說一句話,說不定我再熬十年也未必能熬到大將軍。可你不一樣,你才來半年,今日小試牛刀就將施浪餘孽盡數活擒,這足以令大王對你刮目相看。再加上張國老仍然在朝,假以時日,你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並非不可能……”
蕭離皺了皺眉頭,說道:“趙大哥,你這是……給誰當說客?給張國老?給大王?還是……給你自己?”
趙春元尷尬一笑:“阿離,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說客?我不過是……不過是爲你好罷了!”
蕭離淡淡道:“我好的,我真的好。”
趙春元又道:“別的咱們不說,現在只說說你的婚事……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是我想得不周到,所以才令你……尷尬了。可今天麼,我當真有一樁極好的姻緣想要全你,不知道你是否有意?”
蕭離“哦?”了一聲,問他:“什麼姻緣?你倒說說看。”
趙春元道:“這麼說吧,那人你常見,長得也好,子嘛,也很不錯……”
蕭離自以爲趙春元說的是若蓮,當即笑道:“這個不勞趙大哥費心,我自有分數。”
趙春元大喜:“你有分數?倒是跟我說說看?”
蕭離笑道:“到底是姑娘家,這種事哪裡急得來?不如慢慢相。不瞞你說,我這人就是能等,就是喜歡細水長流、水到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