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蓮聽了這話,只覺得多年來的疑終於揭開了,原來瑭多倫果然不是父親!說不定他就是那泥孰匐的部下!可汗死後,他救了他的妻子,然後將其帶回邊城,娶爲二夫人供養起來。只是到了後來,他不知怎麼的果然就喜歡上了這位首領的妻子,奈何秦儀不從,於是他才冷落了,並且任由大夫人欺負,想以此來迫屈服……
老太太說罷這話,不住嘆道:“孽緣哪!其實細細想來,你爹當時不過是去長安竊取報罷了,他們是異族人,想進城怕是有一定的難,因此才使法子混進咱們家,然後尾隨進城,再借親之名,在長安城內大肆活……你娘啊,不過也是被人矇騙了罷了!”
若蓮卻道:“外祖母,還有許多事你不知道。”當下將所有事一一道出,然後說道:“我當年曾怨恨過他,誰知道他沒有騙我!他果真不是我生父!”
一刻鐘之間徹底顛覆了過去三十多年的所有事,筱晴站在那裡已經完全不知所措起來。愣了半天,方才語無倫次地喊了一聲:“老夫人……您……”因爲死去的秦儀對有活命之恩,這些年來一直都將擺在心中第一位,現在獲悉了真相,忍不住道:“您應該去找夫人呀!”
老太太也是百集,雖知道泥孰匐早已死去,卻一直抱着僥倖的心思,以爲唯一的兒還在他鄉活着,直到此時此刻,方才知道:兒早已死了!聽筱晴在一旁斷斷續續說起二十多年前的往事,訴說夫人當年如何艱難地在府中生存,那大夫人和公子小姐又是如何欺負自家小姐……老爺又是如何將小姐許配給人家做續弦,後來小姐又是如何千艱萬難穿過沙漠逃到長安……
老太太聽罷,半響做聲不得,心中一時悲,一時喜,想起自己早逝的兒,還有眼前這頭次見面的外孫兒多年來的孤苦無依、艱難求生,他心中對兒當初的欺騙竟沒了恨,只是滿腔的憐,當下立刻就將若蓮緊緊擁在懷裡,口中喃喃道:“我可憐的孩子……”
若蓮任將自己擁在懷裡,半響平靜下來了,於是勸道:“您別哭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老太太鬆開手,了眼淚,忽想起什麼似的,又問:“好孩子,外祖母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儀給你取了個什麼樣的名字?”
若蓮含淚帶笑地回答:“外祖母,我若蓮。”自南昭國出走之後,今天是第一次說出這個名字。
老太太聽罷,又喜又悲,喃喃道:“若蓮,若蓮……孩子,你可知道我的名字?”
若蓮搖搖頭。
老太太道:“我名字裡頭有個'萍'字,你娘給你取這個名字,分明就是想念我的意思啊!”
若蓮道:“原來我的名字還有這個含義……我娘卻從未告訴過我!”
老太太道:“你娘的子一向孤傲,想必後來也看穿了當年的種種真相,回過神了,知道自己錯了,可是又沒臉回來。因此又怎會跟你提起往事?”
常歡見們又哭又笑,他本就早慧,已經全聽懂了,又問筱晴道:“晴姨,我娘的娘可是我外祖母?”
筱晴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於是常歡說道:“依我說,我這外祖母也太心細了,外曾祖母又怎會怪罪呢?就好比我娘一樣,就從不會怪罪我。我外祖母當年要是回去找我外曾祖母,那我娘和你不必熬這麼多苦了,說不定也不會早逝了……”
別人聽了猶可,老太太聽了可不了,滿臉滾下淚來,說道:“可不是!我那傻兒!”又握着常歡的手道:“這孩子怪聰明的!他爹爹呢?”後面這話卻是問若蓮的。
若蓮面上一僵,突然就不知道該如何向說清楚從長安城到現在這十八年間的所有事……
老太太不覺有異,見不答話,又問了一遍:“我外孫婿呢?他可在?我要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