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蓮見這獄卒話也多的,便央求他:“小兄弟,你幫我把這繩子解了可好?你看我被綁得結結實實的,都不能,難得緊……反正我也跑不了,你先幫我解開了,我再跟你說我是怎麼救的人可好?”
那獄卒想了想,似乎覺得若蓮言之有理,因而掏出鑰匙,打開牢門,替將上的繩子解了,最後僅留下手腕上的繩子,然後走出去,重新鎖上門,說道:“姑娘,我只能解這麼多了。”
若蓮鬆了松筋骨,自覺好多了,便坐起,說道:“多謝你了。”當下將救人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
那獄卒也迷了起來,因問道:“姑娘,你說的這種救人手法,我也聽不明白。怎麼往口按幾下就能救人了?還有,爲何要往裡吹氣?”
若蓮便解釋道:“這口按也做心肺復甦——人在溺水之後,心臟停止跳了,這才會導致死亡的假象。其實那時候心臟還是能救的,只需要按刺激流通就能夠復甦。另外往裡吹氣那是因爲需要氣管暢通,只要氣管暢通,方能保證他能夠正常呼吸,只要能夠呼吸,他才不會窒息而死。小兄弟,你聽得懂嗎?”
獄卒道:“似乎有幾分道理。”
若蓮道:“絕對有道理!這絕不是什麼妖!小兄弟,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報的,你可以幫我問問嗎?你幫我問清楚了,再去我家裡通知我家人,讓他們想方法救我……”
獄卒猶豫道:“這事……姑娘,告你的可是瞭然大師!那瞭然大師從長安而來,是許多僚的府上賓,我如何敢……”
若蓮便央求他:“那你去我家裡一趟,告訴他們我在牢裡,讓他們想法子見救我可好?”
獄卒正要細問家在何,就聽見一串腳步聲響起,忙迅速跑到一邊,倚着桌子站定了。
過了一會,那瞭然大師果然走了進來,他後還跟了五六名差。他先是立在門口,定定看了若蓮一眼,過了好久,方才問:“你心裡是不是特別奇怪?”
若蓮道:“你爲何要告我施妖?我到底和你有何冤讎?”
瞭然不說話。
若蓮又問:“我認識你嗎?我和你有過節嗎?”
瞭然搖搖頭。
若蓮又問:“那你爲何要害我?”
瞭然淡淡說道:“施主這話可是錯了,我哪裡有害你?你在天化日之下施行妖,本來就是錯誤之舉,我把你告到府也只是爲了除妖而已。”過了一會,嘆道:“你恨我也無用,怪只怪你鋒芒畢,讓人對你窮追不捨罷了。”
若蓮將心肺復甦、人工呼吸的原理說了一遍,然後說道:“大師,你是得道高僧,難道不認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不過爲的是救人罷了,怎麼就妖了?”
瞭然嘆道:“施主,這世間有太多的事你我尚且難以說清,更何況妖?你的初衷是爲了救人不假,可你施了妖也是真呀!衆目睽睽之下,難道你還想抵死不認?前年登州大旱,去年又水患,世人皆納罕,畢竟在當今陛下的治理之下,斷然不會出現這種況的。我負皇命從長安出發,四察看,到了此地,方才知道之所以大旱原來竟是因爲我朝中有妖!施主四施行妖,弄得天怒人怨,才導致旱災水患的發生……”
若蓮冷笑一聲,說道:“僅僅因爲我以脣渡氣救活了溺水的青年男子,就指責我是'妖'?什麼狗屁道理!瞭然大師,瞭然,瞭然!依我說你一點也不瞭然!”
瞭然道:“施主這是什麼話?”
若蓮道:“佛說萬平等、衆生平等。佛法慈悲,對世間萬皆有,哪怕是一隻螻蟻,尚且能夠慈悲爲懷,費心渡化。你卻爲何要對我這般一個小子,如此的趕盡殺絕?”
滿懷悲憤,控訴道:“我做過了什麼爲禍天下的事了?水患?大旱?這些不過都是自然氣候變幻,於我何干?我若真是妖,此刻被你捆綁於此,我爲何不先施法滅了你這欺世盜名的假和尚,卻任你誣陷,由得你顛倒黑白是非,混淆視聽?你掛着名頭是得道高僧,卻沒德沒道,你沒有爲皇家治理天下的才能,也沒有抗對災禍的措施,卻讓我一個小子背負罵名,當真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