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瞞含笑問道:“這幾夜睡得可好?”
若蓮咽下口中之,又向桌上取了一杯茶,灌了一大口,方說:“好,很好,好極了。本姑娘可是幾個月不曾睡過這麼安穩的覺了。”
“咦?回長安的路上不也是經常在客棧投宿嗎?難道那時就睡不好?”阿瞞甚是訝異。
若蓮眨眨眼,濃的睫像兩把撲閃的扇子,角含着一古靈怪的笑,看得阿瞞的心一一的。只聽見俏生生地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嘛。那時候隔壁房間不是有個大灰狼守着嗎?我又怎可能睡得安穩?”
待他反應過來,若蓮早已在院子裡了。
阿瞞懶得跟計較,又問:“你這幾天都不曾出去逛過嗎?”
若蓮答得很乾脆:“不曾!”
他倒不相信起來,笑問道:“你竟也可以閒得住?”
“我怕出去了回不來,我不會認路。”若蓮微窘。
“哈哈!”阿瞞大笑:“我昨日派小廝送東西來,你怎不他帶你出去逛逛?”
“行就有人跟着,怪不耐煩的。我才不!我寧願躲在這裡看書發呆,多好——得浮生半日閒!哈哈。”若蓮說罷跳上清泉一側較爲平坦些的石頭上摘竹葉,又捲笛子樣至脣邊作吹笛狀,試了幾次果真吹響了,只是這聲音實在有點不敢恭維。
阿瞞樂得大笑,掌道:“哪來的野丫頭?大清早的搗,高聲擾民?”
氣得若蓮直跺腳:“誰你不教我吹笛子?我要會吹笛子,自然就能駕馭這竹葉子。”
阿瞞忙道:“好好,我教你,我什麼都教你。你趕緊下來!慢點!仔細石頭腳!我今日帶你去見幾個朋友,何如?”
“什麼朋友?”若蓮忙問。
他一面拉,一面說:“都是至,你大可不必拘束。”
“我什麼時候拘束過?”若蓮做了個鬼臉,搭着他的手跳下來。
出門前堅持想換上男裝,阿瞞卻說:“你就穿那白的,好!”
笑了笑也就隨他意了。
今日沒有騎馬,徒步行到一酒樓前,阿瞞停住腳步。
擡眼一看,金匾上題着“迎萬客來”,若蓮不由得出口讚嘆:“果然是京師都城!且先不說這酒樓的格局如何,是名字就比別的酒樓響亮!”
阿瞞哈哈一笑:“你這話說得倒也有趣!”
他們方步門口,早已有人前來迎接。來人恭立於一旁,低首順眉,神態甚是謙恭的道:“多日不見公子爺,今日一來,小店蓬蓽生輝哪!”
阿瞞點點頭,道:“近來諸事纏,忙得很。陳掌柜,最近生意可好?”
陳掌柜點頭哈腰:“蒙公子爺福蔭,小店生意還算過得去。公子爺的朋友正在樓上雅間候着呢。公子爺快快請上二樓。”
若蓮不由暗笑:果然是世家土豪死人啊,若是一般平民百姓進來,有個小二招呼着已算不錯了。
阿瞞含笑點頭轉上樓,若蓮約聽到後面有人在議論:“這是哪家姑娘?倒是第一次見,以往公子爺所帶的姑娘也沒有今日這個好。”
若蓮扶着樓梯,低聲音學那人道:“公子爺真是留哪。”阿瞞不好辯駁,只得強忍住不說話。
隨着阿瞞走上二樓,但見二樓布置得更加緻華貴——錦繡屏風,雕木壁,腳下是細紋絨毯,邊的樓梯扶手一塵不染,可鑑人,壁上幾幅字畫也是栩栩如生,大氣不凡,儼然出自名家手筆。座間酒客各自風*流,或詩作對,或行令比酒,時時發出一陣暢笑。
若蓮心想:無論後世之人如何評說武則天,可這副歌舞昇平的靡靡景象不正說明了如今正是太平盛世、民阜嗎?其實誰當皇帝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是否有好日子過!張養浩不是說: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嗎!
至“挽月閣”前停下腳步,阿瞞隨手推開緻的華門。
放眼去,卻是一間布置得再也雅致不過的雅間,雕龍畫,蘭香滿室,天宮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