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聽了這話,再也強忍不住,淚水從臉上落了下來。
若蓮上他的臉,問:“大哥,你怎麼了?怎麼你也哭了?難道說常歡真的……他真的死了?”
蕭離聲道:“不怎麼了。至於歡歡……我先帶你出去,好麼?”
若蓮點點頭,的綿綿的,任由他將自己帶離這了牢獄。蕭離的懷抱很溫暖,蜷着,雙眼着上方,覺得走着,走着,眼前就亮了,越走越亮了。
過了好半天,蕭離終於在一片河灘邊停了下來。
蕭離將若蓮輕輕放下來,讓靠在石頭上,然後看着的眼睛道:“我是五天之前回來的。我到家之後,卻被告知你和和常歡都不見了。而府那邊也給不到我們任何答覆,只是說你施行妖被瞭然大師押解上京了,瞭然有皇命在,府不敢違背,方才任由他將人帶走。誰知我翻遍了整個徐州城都找不到這個瞭然大師的蹤跡。然後到了今天一早,蘭苑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封信,讓我到此找你,還說不得有誤,否則你必死無疑。我哪敢耽擱,立即就縱馬過來,天可憐見,果然讓我找到你了!只是歡歡……到都找不着他……”
他說着說着,眼圈已然紅了,說道:“爹娘說常歡一個五歲的孩子,不見了有半個月了,怕是……凶多吉了。我……”
即便在獄中被如何折磨都沒有流過眼淚的秦若蓮,在知道兒子秦常歡離世後,終於哭了出來,竭盡全力,爲着生存而付出的種種代價和遭的種種磨難,瞬間失去了全部意義。這一瞬間,只覺得自己四周一片白茫茫,霧蒙蒙,心似乎一下子全給掏空了。
雙目着遠方,然而眼神卻是空的,沒有焦距的,默然了半響,喃喃道:“從此我的餘生,失去了期盼,我再也沒有任何念想了。”
蕭離忙道:“你別這樣!說不定常歡還在……他那麼聰明,又怎會……不可能!他絕不可能會遭遇不測!”
若蓮木然道:“說不定真像落衡說的那樣,常歡已經死了,被野狗咬死了……”
“落衡?落衡是誰?”蕭離忙問。
若蓮便將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然後出鮮淋漓的十個手指,說道:“我挖開了墳墓,我覺得那不是常歡的。”
蕭離心疼地握住的手,問:“在哪裡?”
若蓮道:“就在前面。”將他帶到自己投水的位置,指了指河灘,說道:“就在哪裡,我抱着不肯放,後來爲了回去找線索,采不得不將他暫時放在那裡。”
蕭離走近那散發着腐臭氣息的,強忍着心頭悲痛仔細察看了一番,卻只是說:“瞧這穿打扮的確與常歡一模一樣啊!”
若蓮道:“你再仔細看看——”跑過來,着袖口道:“你看看這袖口——這裳是你娘做給他的,你娘向來疼他,給他做的裳都是金線鑲的袖口。可是你看這件裳的袖口!雖說是一模一樣的料子,可是明明沒有那幾圈金線呀!我記得你娘明明是用金線滾的邊……因此我剛才斷定不是他。可是聽你這麼一說,我又不確定起來了……你娘給他做過好幾裳,我……我不確定呀!”
蕭離一聽了這話,忙問:“那你再仔細想想,這裳是不是在我回來之後才做的?”
若蓮想了半天,忽然抱着頭道:“我想不起來了!我想不起來了!”
蕭離忙擁住道:“那就別想了,別想了。”他自己想了半天,忽然道:“我記得常歡耳後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若蓮道:“皮都爛了。”
蕭離道:“總之我不信他死了!聽我的,咱們先把這孩子安葬了,然後你好好休息一下,休息過後,我們馬上就去找他!可好?”
若蓮拼命點頭:“我聽你的,我全聽你的!”
此地在徐州與宿州界,方圓二十里,荒無人煙,除了那座小院,已經找不到別的地方可以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