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你胡說什麼?嫂夫人豈是咱們想見就能見的?”說話的邢銓,他生得頗爲俊,除了臉黑一點之外,看上去跟街上的貴公子也沒什麼兩樣。只見他義正言辭地斥責完猴子,轉就沖蕭離諂地笑:“這嫂夫人得是大將軍讓咱們見,咱們才能見。是不是呀?大將軍?”
蕭離斜睨了衆人一眼,說道:“一個兩個都胡說些什麼!這麼多年過去,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
鐵三便瞪了衆人一眼,說道:“早讓你們不要胡說八道了!偏偏你們還不聽!大將軍要真娶了嫂夫人,咱們還能不知道?不得大將軍會送信來長安,請咱們喝他的喜酒。”
聽了這話,人羣中一個生得尖猴腮的忙跳了出來,說道:“咱們都在胡言語,可大將軍還沒承認過呢!咱們倒是問問他老人家到底娶妻了沒有?”
猴子沖那人豎起大拇指,誇讚道:“老鼠,你來問!”
老鼠哪裡敢問,他不過是瞎起鬨罷了,當看見蕭離的眼睛看了過來,忙閉口不言。
蕭離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先隨我進屋。”
一行人進了屋,早有丫頭婆子上了茶水糕點,又退了出去。
蘭夫人和蕭老爺得知兒子回家,才從裡間出來,那一衆人見了,齊齊下拜:“參見老爺、夫人!”
聲音之大把蘭夫人嚇了一跳,忙道:“你們坐着,好好坐,我們兩個不阻礙你們說話。”說罷拉着蕭老爺又進了裡間。
等全部人坐定了,蕭離方才問鐵三:“鐵三,你們怎麼過來了?”
鐵三道:“回大將軍的話——”
蕭離打斷他:“我現在哪裡是什麼大將軍,我如今不過是山野間一個尋常人罷了。你們不忘舊,喊我一聲蕭大哥也就是了!”
鐵三嚇得面如土,當即單膝下跪,抱拳道:“大將軍這是什麼話?您一日是咱們的大將軍,終生也是咱們的大將軍!”
衆人聽了,個個都單膝下跪,紛紛抱拳道:“一日是大將軍,終生是大將軍!”
蕭離只得道:“隨你們喊罷。快趕緊起來!”
鐵三這才起落座,沖蕭離道:“大將軍,突厥有變。前年六月,默啜可汗北征而歸,一時不防,被拔曳固潰散的小將頡質略殺死,咱們當朝大將軍郝靈荃正出使在突厥,便同頡質略一同將默啜的首級送往長安。當時陛下厚賞了頡質略。誰知道過了一年,闕特勤將那小可汗以及他所有的兒子以及親信全部殺死。清除所有障礙之後,闕特勤擁立其兄左賢王默棘連爲突厥君主,封其爲毗伽可汗。毗伽又任命闕特勤爲左賢王,掌管全部兵馬。那闕特勤野心極大,竟開始打起了咱們大唐的主意來,隔三差五就使人來邊界侵擾。陛下大爲火,幾次派大將前去皆未能剿滅。後來不知道怎麼的,陛下就想起您來了,讓我們幾個過來徐州找你,求您去邊關與張大帥匯合,務必將那闕特勤給滅了……”
蕭離問:“張大帥?可是張仁願?”
鐵三道:“正是!張大帥已經揮師北上,正要和大將軍在翼州城匯合……”
蕭離皺了皺眉頭,說道:“我麼,已經離朝多年,陛下又怎會突然想起我的?”
猴子道:“您和陛下當年可是一共並肩殺過敵的,他遇到難題不想起您,還想起誰?”不又埋怨了起來:“大將軍,您六年前悄無聲息地走了,咱們一干人等都跟穿秋水似的,盼了你這麼多年,好容易今天才盼到你了,難不你不去?陛下說了,讓我們先來通知你,聖旨隨後就到——”
蕭離嘆了口氣,說道:“我離朝六年了,又怎知道現在是什麼境況?我自走後就從未想過要回去,現在突然讓我去翼州城,我這……我還真不想!”
鐵三忙道:“可是大將軍,聖命難違呀!再說您是咱們大唐朝首位武狀元,當年又立了那麼多功勞、誅殺韋庶人、平定太平公主叛,別說離朝六年了,便是離朝十六年,陛下要起用你也無人敢有異議!您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