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哈哈大笑,相視一笑,樂道:“還以爲你能念出什麼來,誰知竟是七歲小兒所作的詩!”
若蓮聽了這話,不覺紅了臉:“怎麼?難不你們七歲之時,也能作出這個詩來?哼!我還有更好的呢!你們且聽着!”
兩人即時止住笑,直腰背坐着,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若蓮清了清嗓子,高聲念道:“此乃不可多得的絕句!你們聽好了: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還有:班聲而北風起,劍氣沖而南斗平。喑嗚則山嶽崩頹,叱吒則風雲變……”
豈知還未念完,阿瞞已面大變,一把捂住若蓮的,急急道:“我的好姑娘,你可知這是什麼?”
若蓮拿開他的手,神間甚是不悅,只聽見嘟噥道:“阿瞞,你做什麼?手腳的!這不是《討武氏檄》嗎?駱賓王文采斐然啊。”
“我的姑,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李重俊也急了:“當今皇帝陛下是誰?”
若蓮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捂住。心想,糟了,差點就得罪了最高統治者!
阿瞞了若蓮的頭髮,聲道:“好了,好了。今後可不許再犯了!”
若蓮避之不及只得“嗯”了一聲,起先的好心全跑到爪哇國去了。
李重俊便命人上酒菜,於是三人一齊用餐。
吃罷晚飯,二人一同步行送若蓮回客棧。明月初升,三人在院子裡的山子石上坐着聊天。
若蓮摘了兩片竹葉子,要阿瞞教吹笛子。豈料阿瞞直接從懷裡掏出玉笛,笑道:“這不是有笛子嗎?我就不懂你爲何偏要折騰這叢竹子!”
若蓮笑道:“誰知道你隨也帶着這個?給我看看!”信手接過他遞來的玉笛,但見笛子晶瑩剔,通碧綠,手冰涼潤,想來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因嘆道:“這笛子想必貴重的很!你就這樣隨攜帶,也不怕別人搶了去?”
阿瞞聽了若蓮這話,一時笑得不能自已:“笑話!誰會搶呢?”
若蓮鄭重道:“匹夫無罪懷笛其罪呀!”
李重俊“哈哈”一笑,大聲道:“怕什麼!誰敢搶阿瞞的?再說即便搶了,他家裡也還有許多——”
若蓮看看眼李重俊,再看一眼阿瞞,口而出:“許多玉笛?敢問李三爺,你到底什麼來頭呀?”
阿瞞道:“何出此言?”
若蓮冷笑道:“平常人家哪來這許多玉笛?”
李重俊正要說話,阿瞞先他一步開口道:“我還能有什麼來頭呢?不過是我父親有些許家底,我沾了家裡的罷了!”
看着言又止的李重俊,若蓮半信半疑,道:“好吧!那麼敢問李三爺能否教教我吹笛子?”
阿瞞似是鬆了一口氣,展一笑,語氣也輕快起來:“這個不算難事。憑你的聰明伶俐,想必很快便學會了。不過這笛子嗎,論音自然是竹笛更佳,趕明兒我拿竹笛來,再教你罷。”
若蓮便問他:“既如此,你爲何要隨帶這玉笛?聽你說話,想來你必是行家無疑,如此自然該帶音更佳的竹笛才對呀!”
李重俊便笑道:“若蓮你初來乍到,想必不知道這長安城內貴公子們的習氣。這裡但凡公子哥兒們都喜歡懷揣一玉笛或玉簫,時機合適便掏出來吹奏一番,以彰顯自己的品味與富貴。”
若蓮聽了李重俊這說法,心想:又是一幫裝的富二代!
阿瞞聽了李重俊這話,不悅道:“三哥胡說什麼呢!你豈能將你家三弟我與那等附庸風雅的俗們混爲一談?”
豈料李重俊笑道:“既如此,三弟爲何不隨攜帶音更好的竹笛?哈哈!”簡直神補刀!妥妥的豬隊友啊!
阿瞞氣得臉都白了,氣道:“看不說!三哥,你幹嗎要說出來!”
若蓮吃吃笑道:“你們兄弟二人都是這般互損的麼?”又問李重俊:“三哥,你也是貴公子,敢問你上有沒有玉笛?”
李重俊朗聲笑道:“笛子我也會奏。只是我不隨帶着,我並非附庸風雅的俗!更不是阿瞞那等真正的'好聲樂'之人!我不過是閒來無事才吹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