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激道:“薛將軍實在太不容易了!”
宋慶在一旁說道:“張大帥也不容易啊!他老人家從朔方趕過來救場子,總得把本部銳留在那邊駐守是不是?畢竟吐蕃人一天到晚都虎視眈眈的,若不是有張大帥坐鎮,怕是他們早已忍不住要來分一杯羹了!聖上大概也是考慮到這個原因,因此只讓張大帥帶了小半數人馬過來,錢糧等都也帶得不多,畢竟當地也要開支的是不是?誰知等來到幽州,留給他的就是一個爛攤子!前番的糧草和餉銀全部沒了!唉,誰也不容易呀!”
杜賓客道:“可不是!餉銀就罷了。將士們如今連飽飯也吃不上呢!”
蕭離聽罷這話,說道:“諸位,這況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言重!什麼也不說了,咱們首要的是安民心、重振士氣!糧草和餉銀一到了就立即發下去!”
許道眼噙淚花,說道:“將士們只要有飽飯吃,有餉銀領,這士氣遲早會重振!只是大帥,東北常年因爲戰,導致百姓不能耕種,這一帶實在是貧瘠啊!窮啊!一旦打起仗來,若翼州那邊的糧草餉銀又供給不上,我怕到時候……只怕又會出現子啊!”
蕭離道:“同樣的錯誤絕不能犯兩次!我絕不允許我的將士們着肚子打仗!”
許道嘆了口氣,說道:“大帥的決心我們都明白。只可惜東北這一帶一向如此,只要一打起仗來,這南北貨商們都不來了,百姓們害怕丟命,紛紛棄了商鋪田地南下出逃。因此即使遼東有沃的黑土地也好,有那水、永濟渠也罷,百姓們還是以命爲重呀!薛將軍二十多年前來到幽州,擊退了契丹人,開墾了無數軍屯農田,那時候的軍隊還可以自給自足,甚至不用朝廷的糧草。可是自從前年、去年接連發生蝗災與戰,軍屯農田廢了、百姓跑了,水利也是一團糟,要麼大旱,要麼澇災,商鋪全部結了蛛網,市集杳無人煙……一出幽州城,方圓百里,一個人影都沒有!”
蕭離聽了這話,眉頭擰到一起。
若蓮見狀,因說道:“如此說來,當務之急除了穩定軍心,對抗外敵,還要開墾農田,興修水利重建家園才是呀!”
許道忙不迭點頭,說道:“這位小兄弟說的是——”
若蓮“撲哧”一笑,說道:“許大人,我可不是小兄弟!”
許道定睛一看,咦,這不是一個姑娘麼?這個姑娘……長得也太磕磣了吧?他吞吞吐吐地問:“這……請問姑娘是哪個?這可是大都督府……姑娘是怎麼混進來的?”
杜賓客笑罵道:“許先生!你個老學究!這是秦姑娘!咱們大帥的人!”
許道一怔,喃喃問:“大帥的人?大帥的什麼人?”
蕭離微微一笑,說道:“許大人,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秦姑娘。”
許道微張,不敢置信地問:“這……這是大帥的未婚妻?哎呀!卑職失禮了!大帥恕罪,秦姑娘恕罪!”
若蓮擺擺手,說道:“無妨無妨。”又沖蕭離道:“大帥,依我看,即便是現在立刻就開墾農田也趕不上這十萬將士的口糧,更別說幽州轄下八州三十六縣的軍民、百姓了,當務之急你應該立即命人送信給押送糧草的石將軍,讓他加快腳程,儘快把十萬石糧草和一百萬貫餉銀送到幽州,一刻也不能耽誤。另外呢,大帥還要親筆寫一封信命人送去翼州……”
蕭離問:“你的意思是要我寫信給高力士?”
若蓮點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寫信給高力士!讓他繼續'打家劫舍'爭取儘早籌措到五百萬貫錢!這些錢,有一半需要發給前番戰亡的四萬將士,另外一半則是發給現存將士們的餉銀……”
蕭離點點頭:“你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臨走之時我已經跟高力士談過,讓他兩個月之內必須給我籌措到!假如兩個月之內我在都督府見不到這筆錢,我就寫信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