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蕭離這一去,怕是回頭直接就睡覺去了,誰知過了片刻他又推門進來了!
彼時若蓮正在燈下修指甲,見他冒風進來,嚇了一跳,忙起問:“你怎麼又來了?”
蕭離不說話,他徑直上前,將擁在懷裡,過了好一會,方才說道:“你替我解了一個大難題呢!以往只知道匈奴人騎了得,卻忘了他們正是靠着雙馬鐙才能在大漠草原上稱雄,衛青、霍去病那幾仗打得好不辛苦!咱們漢人只知道將布馬鐙改爲鐵馬鐙,卻從未想過要換雙鐙!剛才經你提醒,我才霍然醒起。我剛才下去就是讓許道立即傳令下去,讓軍需再多造一倍的馬鐙!後天教場大檢閱,我要親自從裡頭選出兩萬兵,將他們訓練大唐最強勁的銳騎師!”
若蓮笑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爲你怎麼了呢。話說這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難事,怎麼你們就想不到呢?”
蕭離道:“哪個有你聰明?所以我說你是我的福星,只要有你在,多大的難題都會迎刃而解!”
若蓮伏在他上笑道:“哪裡,大帥太擡舉我了!”
蕭離拉在牀邊坐下,握着的手道:“我剛才上來的時候一直在想,你明天要是不戴面了,會不會艷驚四座?若是其他人覬覦你的貌可怎麼好?我豈不是吃虧了?”
若蓮“撲哧”一笑,說道:“哪裡就驚艷了?我到時候照樣把痘印給上去,臉上再畫點妝容,如此一來也不比戴面好看到哪裡去了。”
蕭離一怔,說道:“可是你不是說'爲悅己容'麼?你不要好看地出現在衆人面前了?”
若蓮輕輕搖頭,說道:“話雖如此,但'小心駛得萬年船',這話我還是懂的。我之所以不想戴面,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爲不舒服罷了,若不戴了,我再畫上妝容也就是了。”
蕭離吁了一口氣,將摟在懷裡,又認真端詳了一陣,最後低頭親在額頭上。
此時一陣風灌進來,把蠟燭吹滅了,屋內登時手不見五指。
黑暗中,他們摟在一起互相親吻了一陣,過了許久,若蓮在蕭離耳邊輕聲說:“你再不走,我們就要做傻事了。”
耳邊吹氣如蘭,蕭離心馳神盪,他呼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定下心神,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起,走了!
關門之前,他還說了一聲:“早點休息!”
若蓮愣在那裡,哭笑不得,最後咬牙切齒地低聲說了一句:“什麼人!活該你單!”
門外的蕭離聽了,險些笑出聲來,在心底嘆道:“你遲早會明白我的苦心!”
他並沒有立即進了對門的大元帥臥室,而是乘着夜,在樓下吹了半個時辰的冷風方才上樓。
到了房門口,他仔細傾聽一陣,直到聽到若蓮屋裡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確認睡了,這才推門進去。
次日醒來,想起昨夜的事,若蓮好生臊,心想:“也不知道他究竟聽見那句話沒有?若是聽見可就死人了!待會他若因此事取笑我可怎麼好?以爲我多想跟他……那誤會可就大了!可是……在那種況下,他都不心!難道說我魅力不夠?”
對着鏡子仔細端詳了一番自己的臉,人皮面帶來的損傷就是一張臉乾燥發紅,東一塊紅斑西一塊紅斑,端的大煞風景。好在經過玉一夜的滋潤,已然好了許多,現在也不怎麼紅了。若蓮輕嘆了一口氣,顧影自憐一番,洗漱過後,取出胭脂水等件,心畫了個丑妝容,這才拉門出去。
蕭離早已去了議事廳。
僕役端來新鮮饅頭,恭敬道:“秦姑娘慢用。”
若蓮道了聲謝,咬了一口饅頭,就了一大口溫開水,笑着問:“大帥呢?”
僕役五十來歲,是個本分的婦人,聽了這話,忙答道:“大帥早早就用餐了,大概現在正和將軍們議事。”
若蓮點了點頭,用了早餐,走出飯廳,信步在院子裡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