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里,蕭離果然遵循諾言,每天出半個時辰來教若蓮戰場上的搏殺技巧,子學藝何其辛苦?好在若蓮從前有點基礎,還算扛得住。饒是如此,蕭離也不佩服起來:竟然能忍住不喊苦,不說累!這樣的姑娘世間大概也僅此一個了吧?世間越長,蕭離自覺更加欣賞若蓮,越發覺得就像一個迷,有時候又像一潭清水,無論在何種境況下,總能有自己的生存法則,遇強則強,從不輕易妥協。
到了春三月,幽州城萬復甦,路旁的小野花也開了。天氣逐漸開始回暖了。
將軍夫人們自從見過秦姑娘的真容後,個個都艷羨至極,紛紛道:“想不到這秦姑娘會長得這般好看!哎呀!李姐姐,若不是那場雨,咱們今天還蒙在鼓裡呀!”
李夫人笑道:“我就說嘛!堂堂大元帥又怎會看上一個容貌醜陋的子?再說秦姑娘段又好,若配上那樣一張臉……可不是白費那個好段了?如今配上這張臉正好!看上去舒服多了!”
正說着,就見若蓮遠遠走來,李夫人忙迎上去:“秦姑娘,你來啦?不如教我們做潤膏?”
若蓮笑道:“這個容易,我這就教你們去。”又看着旁邊一個夫人道,“姐姐,你這手上的裂紋可是臘月里凍壞了留下來了”
那夫人忙道:“正是,去年那幾天凍得要命!一時不慎就裂開了,到最近天氣回暖了,又又痛的!可把我折磨得夠嗆!”
若蓮笑道:“我教你一個法子!簡單得很!你回家熬上一些豬油膏,臨睡之前塗滿雙手,再拿氈布裹着,第二天起來再洗乾淨。一連用上幾天,絕對如初!”
那夫人大喜,忙道:“若真有效,我須得好好謝你!”
其餘人等聽了,這才又重新說笑了起來。
一日黃昏,若蓮和蕭離兩個正在議事廳里說話,蕭離問:“你之前說你之所以和眷們得好,是因爲你的樣子沒有攻擊。如今……你和們相得可還好?”
若蓮道:“事在人爲罷了。剛開始時,也的確有幾個不冷不熱、怪氣的。但沒辦法啊!誰我是你的人呢?因此等我示好了幾天,們又個個都跑來請教我了。這個問我如何保養,那個問我用什麼洗髮!說起來,們呀,都沒有壞心。呆在這個地方,有壞心又能用在什麼地方?不如都安安分分做人罷了。”
蕭離聽見那句“誰我是你的人呢”時不覺笑得齜牙咧的,因說道:“你……還不是我的人呢!”
若蓮白了他一眼,說道:“你說什麼!明明是你說要等回徐州的……現在卻來怪我!我不管,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無論如何,你乖乖給我等下去!”又握住他的手,輕輕撓他的手心,說道,“你是不是?我給你撓一撓!”
蕭離哼了一聲,說道:“你別我!幾時我等不下去了,你就知道好歹了!”
若蓮“嘻嘻”一笑,腦袋向後倒去,沖他道:“你還記得一句話不?我說你'世上人多君子稀'你便是不世出的君子。你總不能言行不一,把我的話推翻了!”
正說着,忽然聽見窗外響起了一聲細微的聲響,蕭離猛然回頭,厲聲喝道:“是誰?”
若蓮嚇了一跳,說道:“哪有誰?大帥,你是不是……神經過敏了?”
蕭離凝眉道:“有人!”說罷人已經打開窗縱飛了出去。
過程之快,堪稱閃電之勢。若蓮看得一愣一愣的,喃喃道:“這是什麼功夫?”
此時尚未用飯,飛騎營的將士還未回來,李絳許道兩人也在軍中,整個都督府除了門口站崗的哨兵以及後院的僕役和廚娘等就再也沒有別人,蕭離縱躍出窗戶,鬧出了這麼大的靜竟也無人留意到。
若蓮知道蕭離一向不是草木皆兵之人,如今他追刺客去了,府中又沒有其他人在,此等關頭,難保刺客不會行“調虎離山”之計,因此立即抓起桌上的長劍護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