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蓮瞪了黑人一眼,說道:“就小黑吧!”
蕭離忍住笑道:“可是你的坐騎已經小黑了。”
若蓮爲難地道:“是哦,我差點忘了。”想了想,猛地一拍掌,“那就大黑吧!”
衆將士都使勁憋住笑,他們這位未來嫂夫人起名字的水平……還有待提高啊!
名字雖不響亮,但黑人似乎完全不介意,他立即拜倒,口稱:“大黑給主人磕頭了!”
蕭離道:“你的職責是替我餵馬,看到馬廄那兩匹馬了嗎?一黑一白,黑的小黑,白的小白,以後由你來餵。你雖追隨我,但你一不能干擾大都督府衆人的生活;二要時時刻刻謹記服從我的命令;三,”看了他一眼,緩緩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要忘記你的仇恨,不然的話你永遠也報不了仇!”
黑人微微一愣,隨即道:“遵命主人!”
蕭離皺了皺眉頭,說道:“別喊我主人,喊我大帥!”
黑人立即道:“遵命大帥!”
蕭離跳下平房,挽着若蓮的手臂,與一同往議事廳走去。
黑人大黑收劍回鞘,跳下平房,轉就往馬廄走去,待餵飽了兩匹馬,他立即就倒在外頭的乾草堆上閉上雙目,似乎這世間的一切煩憂都與他無幹了。
若蓮不解地問:“你爲何要留一個這樣的人在邊?”
蕭離道:“像他這種人,我若是不留他,他就會魂不散地纏着我,除非我殺了他!但是,我沒有理由殺他是不是?”
若蓮道:“可是他上戾氣太重!無論怎麼看都不像個好人……而且他擺明了就是想利用你來替他報仇!他意圖太明顯了,我不喜歡他!”
蕭離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說道:“你喜歡我就夠了,喜歡他做什麼?”
若蓮瞪了他一眼:“油腔調!說正經事呢!”
蕭離清清嗓子,說道:“並非所有人都能做到肝膽相照無關利益。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互相利用,利用到位了,便是敵人也能助我一臂之力。更何況這個刺客本來就不是敵人。”
若蓮問道:“你怎知他不是敵人?”
蕭離道:“直覺。大……黑,”他清清嗓子,有點想笑,終是忍住了,只是說,“直覺告訴我他值得信任。”
若蓮自是不信,因問他:“何以見得?”
蕭離道:“本來直覺就不需要理由。但是面對你麼,我還是得說上一通。”
若蓮展一笑:“那你快說呀!”
蕭離道:“大黑從出現到現在說的話雖不多,但他上作爲常年行刺留下的氣息已經非常明確地告訴了我他所言非虛。另外,他心裡只裝着仇恨,一舉一,言語之間,無論如何也騙不了人。你信不信?只要我能替他報仇,便是讓他立即死去,他也願意!”
若蓮道:“怪哉!怪哉!你們都是怪人!”
蕭離每日卯時正必須出門練將士,待他整裝待發之際,大黑卻已經如鬼影般立在都督府門口了,蕭離便讓猴子尋來一套小卒子的衫給他穿上。
大黑道:“大帥,我不需要衫。”
蕭離淡淡道:“服從上封命令!”
大黑便不作聲了,立即接過猴子手上的衫,將其套在自己上。
蕭離這才揚起彎刀,一馬當先,蹄向前。
訓練之時,大黑如影子般隨在蕭離的側,雙目無神,臉如死灰,一言不發。
至晚回府,他如雕像般立在議事廳前,到了用飯之時,他只拿兩個饅頭站在角落吃,連一口水都不喝。大元帥未就寢之前,他就在樓下站崗,等樓上大元帥房裡的燈一滅,他就輕飄飄地飄到馬廄外頭倒在門口的乾草上。
不出兩日,全府上下都知道大元帥收了一個突厥人做馬前卒,並且這個突厥人還是前前可汗默啜的兒子。
諸將中也有疑不解的,跑來問大元帥,蕭離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此人將來大有用。”衆人知道大元帥從不說沒把的話,只得半信半疑地退下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