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慶道:“被北狄人搶到他們地盤上的漢人才更加生不如死呢!”
李楷深有同,嘆道:“可不是!那些被搶的漢人要麼被當打仗時用來衝鋒陷陣的活死人,要麼就做勞役,輒打罵,飽飯也不讓吃一頓。”
宋慶又道:“這也就罷了,營州那一帶甚至有紮下帳篷的無數契丹人!據探馬來報,當中還混雜了好些突厥人!咱們大唐百姓每天心驚膽戰、戰戰兢兢地放牧,他們卻肆無忌憚地打獵!真是氣人!”
杜賓客越聽越是惱火,因拍着大道:“這北狄人是視我幽州十萬大軍爲無麼?*的,真是氣煞我也!”
李絳勸道:“杜將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咱們且聽聽大帥有何良策?”
於是衆人都期待地看着蕭離,說道:“大帥請講!咱們乾死他們!”
蕭離道:“干是肯定要乾的,不過得看如何干。眼下這新組建的幽州十萬大軍也應該歷練一下了。”
杜賓客道:“大帥,乾脆咱們來一場大的?收復營州?就當是獻給陛下的禮?”
蕭離搖搖頭,說道:“眼下不是收復營州的好時機,朝廷軍機有要文傳來,命我們當以幽州爲重。咱們不能之過急。”
李楷不耐煩地道:“大帥,這又不能之過急,那又不能大干,那咱們該如何干一場?總不能只抓幾個散兵游勇差了事吧?”
蕭離橫了他一眼,問他:“李將軍,你要不要也立下一紙軍令狀?”
李楷一怔,問:“大帥,我要立什麼軍令狀?”
蕭離道:“李將軍難道忘了咱們進駐幽州城的第一天,杜將軍就當着衆人的面立下的軍令狀?你瞧瞧,”指了指議事廳的北牆,笑道,“那上頭掛着呢!”
李楷面一紅,當即說道:“卑職現在就立!”他說干就干,當即就鋪紙磨墨寫了一紙與杜賓客一模一樣的軍令狀,然後說道,“大帥,卑職寫好了!自今日起,卑職但凡有違抗大帥的命令,立即自刎於軍旗下!”
蕭離微微點頭,說道:“軍機有三條命令。其一:守住幽州;其二:收復營州;其三:平定契丹、奚族,趕走北狄人!就這三條命令,諸位請在確保幽州無虞的況下盡抒己見吧!”看了杜賓客一眼,“杜將軍,你先說!”
杜賓客想了想,說道:“大帥,咱們幽州有十萬大軍,但契丹和奚族不過五萬兵馬,就數量而言,我們占了很大的優勢。咱們前番之所以打了敗仗,一是因爲天氣惡劣,二是因爲我們一直在被中。”
蕭離道:“杜將軍所言甚是。契丹等外族一向居無定所,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咱們漢人則不同,漢人長期居住在特定的地方,從來都是等他們來到才開戰。歷來打仗都講求一個'先機',他們占了先機,咱們落敗一點也不奇怪。前番薛將軍之所以戰敗,一來因爲被,二來,”環視衆人一眼,嘆道,“薛將軍若是傳令守城大軍前來相助說不定也不至於慘敗,但如此一來,就要將幽州暴在虎狼之下了!”
李絳道:“正是哪!咱們唐軍有城池、有駐地、有千上萬的百姓要守衛。不像契丹等外族人,他們居無定所,去到哪裡就哪裡,可以說是'一人吃飽全家不'。可咱們不一樣,咱們後繫着幽州百姓、關內百姓,若是幽州不保,關內千萬百姓以及財寶都將淪陷……”
杜賓客是那一仗中除薛納外最高位的生還者,聽到這話,不淚流滿面地道:“李大人這話可是說到我心坎上了!當時的景……薛將軍若是真從幽州調兵,說不定幽州城今日已經淪爲另一個營州了!”
蕭離點點頭,說道:“沒錯,所以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守住幽州、守住這一城將家命系在我們上的百姓!”
杜賓客猛然想起一事,因說道:“大帥,前年打仗,我親眼見北狄人的隊伍里有數以百計的靺鞨人……這靺鞨人藏在白山黑水之間,也不知道究竟是幾時和北狄人串通在一起的?他們披狗皮裘,頭虎豹尾、或是絢麗鳥羽,背着弓箭,騎之十分了得!他們的箭簇爲堅石打磨,十分鋒利,幾乎能穿咱們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