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也不在意,一把摟住道:“輕功得從小練起。走!咱們去後院吃飯!”
若蓮道:“我已經吃過饅頭了……”
蕭離道:“一個饅頭哪裡夠?起碼得吃兩個!不然的話,到時候上了戰場,沒力氣騎馬可怎麼好?”
若蓮無法,只得隨他去,在他的監視下,又吃了半碗方才作罷。
回到臥室,倒在牀上着肚子道:“哎呀,好飽!我得一腸子!”
蕭離沖笑:“我替你?”
若蓮下意識地“嗯”了一聲,他果然就在牀邊坐下,一心一意替了起來。
這個場景……許多年前曾經有過……只是當時那人……記憶在腦海里回放起來,若蓮的臉恍惚了起來,那個人……他還好麼?怎麼自己似乎連他的臉都記得不太清晰了?
蕭離見突然之間安靜了下來,因問:“怎麼了?可是在想事?”
若蓮便坐直子,搖頭道:“沒有。”
蕭離盯了一小會,才說道:“還說沒有?你分明就是在想事了。”
若蓮強笑道:“哪裡有?我不過是想着三日後就要隨你出征了,我又沒有合的盔甲……到時候可怎麼好?上回猴子給我穿的終是太寬鬆了,行起來甚是不便。教場上耍兩招還勉強可以應付,要是上了戰場……終是不大方便呢!”
蕭離道:“我早已給你備好了!”說着將拉自己房中,翻了一會,找出一嶄新的銀甲來,緩緩道:“試一下看是否合!”
若蓮接在手中,往上一套,果然剛剛好!立馬就跑到對門,在鏡子前轉了一圈又一圈,又驚又喜,忙纏着他問:“你從哪裡得來的?我怎麼不知道?難道說你讓工匠新打造的?”
蕭離搖搖頭,神祕兮兮地道:“就是不告訴你!”
若蓮哪裡肯依,不依不饒地問:“快告訴我嘛!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蕭離便幽幽地問:“你還記得那一年咱們的'共賞桂花同飲酒'麼?”
若蓮點點頭:“自然是記得的。我也是那一回才知道你竟是咱們大唐朝的首位武狀元,並且還是了不得的蘭陵蕭氏之後。”
蕭離道:“我只記得你當時說過你想當將軍,我還記得你在桂花樹下仰脖喝酒的模樣……還有,當你說起'現在是共賞桂花同飲酒,將來還要採摘桃花同飲酒或是採摘青梅同飲酒,年年如此,歲歲重複,可不快哉?'這話時,我心裡又是傷又是期待。你知道麼?我那時已經知道你心屬……他了……可是我後來還是背着所有人,造了這一副銀盔甲,想着尋機會送給你,讓你圓一圓將軍的夢。誰知道這一耽擱就是十九年!直至今時今日,我才能將這盔甲親手奉上給你!”
若蓮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不經意間,眼圈已經紅了,忙別過臉,帶着濃濃的鼻音道:“你又提這些事!我只記得我當時與三哥在桂花樹下擊掌的一幕……他笑得多坦,多歡喜啊!我那時候啊,也以爲這輩子和你們幾個都能夠'年年復年年,歲歲復此生'。誰知道到了後來,三哥死了,他……你帶我走了,這樣也就算了。誰知道還會有今天?咱們兩個披盔甲,同場殺敵?大哥,你說這人生是不是如戲劇一般難測?”
蕭離嘆道:“戲劇一向有腳本,但咱們的生活從不會有腳本,總會走着走着就偏了!若蓮,我想好了,這一番出戰,肯定會告捷,到時候我將你的事跡寫進奏摺,讓他……讓陛下封賞你,你若有了封號,將來即使讓他獲悉,他也不至於爲難咱們兩個。”
若蓮凜然一驚,喃喃問道:“這樣……可以麼?”
蕭離道:“他不知道最好,若然知道了,咱們兩個也不必驚慌,他的爲人……我還是相信的。不然的話,我也不會爽快地接下幽州這個爛攤子。”
若蓮知道他向來沒十把握是從不冒進的,便點了點頭,說道:“我聽你的。你知道我離不開你了。”說罷依偎着他,輕聲道,“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幸運的,這麼多年來,一直有你默默守着。大哥,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