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蓮嘆道:“可知你不懂我。其實我啊,我也說不清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對你有那種覺……總之非常奇妙,罷了,什麼時候也罷了,那不重要,仿佛就這樣不知不覺間你就一寸寸走進我心裡,直至我再也離不開你啦!你說奇妙不奇妙?”
蕭離嘆道:“如何不奇妙?你都不知道那短短的一夜於我而言,比過去十多年還要來得難得。這麼多年了,直到那一天晚上我才真真實實覺到你的確在我邊,而不像從前那是對總是可不可即。”
若蓮聞言握住他的手道:“我知道了。請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失的!”
這話是承諾,蕭離懂,也相信了,便點點頭:“明天我帶你去逛逛?你也別總穿胡服了,明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過年好不好?”
若蓮含笑道:“你不怕別人看我了?”
蕭離道:“從前怕,現在不怕了,畢竟現在整個幽州城都知道你秦姑娘就是我蕭大元帥的妻子了——畢竟我已經當着萬千將士的面向你求親了不是?你也同意了的麼!大帥的人,給他們水缸做膽子他們也不敢多看一眼!你說是不是?”
若蓮一笑:“聽你的!我男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呢,這回咱們是出來打仗的,因此我並沒有帶漂亮裳來,什麼首飾之類的一概也無,就連裝也不過只有極普通的一而已,因此想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倒了個難題呢。”
蕭離聽見說“我男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心裡高興極了,快速在脣上一親,聲道:“那有什麼?難道說本帥連買裳首飾給夫人的錢都沒有?你且等着,明天本帥要把整個幽州城的漂亮裳、好首飾全部買給你!任你戴個夠!你喜歡耳環,到時候鼻子耳朵都要掛滿了耳環才好呢!”
若蓮敲了他的手背一下:“我要那麼多做什麼?再說鼻子都掛滿了像什麼?豈不了掛鼻環的牛牯了?”
蕭離在秀氣的鼻子上比了比,笑道:“你別說,你要是掛了鼻環肯定會比牛牯好看!”
若蓮氣得揪他的耳朵:“你胡說什麼?怎麼拿我來和牛牯比了?”
蕭離見嗔可掬,當下就摟住道:“牛牯怎能跟你比呢?便是連你一個手指頭也比不上——”
若蓮氣悶悶地道:“那不也是拿牛牯跟我比?說到底,原來我在你心裡不過也如此罷了!”
蕭離啞然失笑:“我那些都是玩笑話,你難道不知道?”
兩人說笑了一陣,難捨難分,誰也不願開口說離去,遂握着手說了半個晚上的話,至天亮時分,若蓮才起回房,一徑睡到午時這才在蕭離的敲門聲中起牀,洗漱後被他拉出了大都督府的大門,說要帶買過年裳去。
幽州地邊陲,乃名副其實的軍事重鎮,一到了戰之時幾乎整天不開城門,因此城中糧草務必充足。可在太平時期也曾廣開城門,開放邊貿,讓異國的商販走卒進城易,因此幽州城裡不乏極異族風的服飾。
蕭離攜着若蓮逛了整整兩個時辰,到了下午,若蓮穿了一火紅的繡花長袍,脖子上掛了一串狼牙造的項圈,古樸獷,竟意外覺得十分襯的氣質。蕭離看着面前的,笑道:“原來無論華貴的宮城、如水的江南還是艷麗的南詔,抑或是獷的邊關,你都合適!”
說話間又在貨架上拿了一串松綠石做的頭飾替別在髮髻間,又親手給戴上了大大的瑪瑙耳環,笑道:“越發的英氣人了!”
若蓮沖銅鏡里的自己莞爾一笑:“我真跟英氣沾邊嗎?”又自懷裡取出脣紅來,把脣描得火紅,再拿指甲挑了一點,在白皙的額間描了一朵鮮紅梅花,笑盈盈地問他,“這樣呢?可好看?”
蕭離看得目瞪口呆,當場就不迭點頭道:“何止沾邊?簡直就是英氣本人!哎,好看得不得了!我覺得你穿這異域服裝可比咱們的中原服裝好看多了!你說,莫非你上輩子就是異域人不?怎的這一跟你竟如此吻合?倒像你從前穿過的裳都不是你的一樣。”轉頭就吩咐掌柜,“把這些裳全給我包了!還有這些項圈、頭飾什麼的也全給我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