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楷大咧咧地道：“五千？不必了吧？大帥，我要一千足夠了！”說着便要接兵符。
蕭離聞言，立即一手，李楷接了個空，臉微微一僵。
蕭離厲聲道：“榆關雖小卻干係到營州三十萬軍民的死活！榆關若丟失了，幽州也不安全！你怎能如此大意？”
李楷不以爲然地道：“大帥的話末將都明白，只是榆關險峻，易守難攻，一千人足矣！這人多了還沒地方駐紮呢！”
蕭離不悅地道：“李將軍，我看你完全沒將我的話放在心上。這一回，我領着二十萬百姓、七萬大軍遷往營州，等軍民到達營州，不日之後，又將會有五萬奚族人從奚族本土遷進營州，將近二十五萬百姓、七萬士兵，共計三十二萬人的命全系在這個命脈、咽般的關隘上！你如何能夠掉以輕心？我若是你，恨不得有五萬人把守！偏偏你還嫌？你難道不會每隔數里就設一個關卡、哨崗？如此一來才能及時獲悉消息，將危險降到最低！”
李楷忙道：“大帥教訓的是，末將糊塗了！末將一定會牢記大帥的話，不敢有半點懈怠！請大帥放心！”
蕭離諄諄道：“李將軍，突厥人吃了大敗仗，元氣尚未恢復，照常理說起碼一年內不會有異。可是突厥就好比草原上的狼羣一樣，狡猾多變，咱們不得不防。你清楚麼？”
李楷正正神：“末將清楚！請大帥放心！”
蕭離這才鬆了口氣，將兵符遞給他，又盯着他看了半響，說道：“謹記我的話！榆關絕不能失！”
李楷咧笑道：“大帥儘管放心！末將立下軍令狀：榆關在，末將在，榆關若失——末將提頭來見！”
蕭離定定看着他，半響說了一句：“你給我記住了：榆關不能丟！你也不能亡！”
李楷用力點頭。
蕭離這才帶着李絳下關領着本部人馬往營州而去。
李楷站在關隘上看着遠去的中軍騎師，再看看自己手上緊握着的兵符，笑着嘀咕了一句：“咱們大帥幾時變得這般謹小慎微了？啊，不對不對！這應該做'謹慎'！對，就是謹慎！大帥說過'小心駛得萬年船'！我要聽從大帥的話才行！絕不能有負大帥所託！”
蕭離皺着眉頭和李絳並轡同行了一陣，心裡貓抓似的，很是不得勁。
李絳側頭看了他幾次，終於忍不住問：“大帥怎麼了？”
蕭離道：“李將軍的態度……李大人，你說我要不要把他換下來，另外派大將駐守榆關？”
李絳問：“大帥想換誰？”
蕭離不假思索地道：“郭子儀、周悌等人都可以。”
李絳搖搖頭，說道：“大帥放心吧，李將軍是沙場老將，大帥既然將此重任付給他，他自然不會有負大帥所託。不然的話，大帥臨時換人也會搖軍心。這對李將軍、對大帥都不是什麼好事。”
蕭離長吁了一口氣，說道：“但願吧！不換就不換，李楷！你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又行了半日，終於與郭子儀等人匯合，此時天已經黑了，於是大軍就此駐紮準備在此過夜。
數頂營帳圍着，衆人在中間架起火堆來且酌且聊。
蕭離自落座後一直愁眉不展，似乎滿腹心事。
郭子儀見狀，忙遞給他一杯溫酒，問：“師父，您怎麼了？”
蕭離搖搖頭：“我沒事，只是心裡……總覺得堵得慌。卻又想不起是爲了什麼。”
郭子儀笑道：“師父，您想必是掛心師娘了？師父放心便是了，相信咱們前腳到了營州，師娘後腳就會來到！”
蕭離勉強一笑：“子儀，你錯了，還真的與你師娘無關。”
郭子儀奇道：“與師娘無關？那與誰有關？”說罷探詢似的着李絳。
李絳略一沉，問道：“大帥還是不放心李將軍？放不下榆關？”
蕭離微微點頭：“大概就是這個原因。榆關啊，真的太重要了！李楷麼，雖是沙場老將，但是……我看他好像真的不太在意榆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