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來的往事,在腦海中此來彼去,李隆基忽而淚瑩瑩,忽而怨怒忿忿,忽而角帶笑,心中這一番天人戰比之他生平經歷的兩番政變都更爲激烈。可他心中的確是有恨,一個是他最的人,另一個是他最信任的兄弟,可就是這兩個人合夥騙了他,離開了他整整七年!
高力士在外頭守了大半夜。
鐵三等人從前院回來見了他忙問:“高公公,夜深重,你怎麼一人在此?”
高力士尷尬地道:“幽州城的月甚是好看,我要賞月,對,就是賞月。”
鐵三擡頭看看天,自言自語地道:“嗯,今晚的月亮的確圓的,高公公,您就慢慢賞吧,我們得回房歇息去了。”
高力士“呵呵”笑道:“好走,好走,好走,好走。”
直到了下半夜,那扇門“吱呀”一聲響,高力士才看見李隆基面無表地走了出來,他忙迎上前,剛要開口,李隆基示意他別作聲,回關了門,輕聲道:“回房吧。”
等回了房,高力士趕緊點了燈,陪笑道:“陛下,您這一番話問得可真夠久的。”
李隆基一言不發,過了半天才說道:“你出去吧。”
高力士一怔:“陛下,您……怎麼了?”
李隆基輕輕搖頭:“沒事,我只是困了。你退下吧,我要睡了。”
高力士言又止地退了出去。
一夜無眠。
次日一早醒來,聽見外面熙熙攘攘的,若蓮了個懶腰,推窗一看,看見一衆軍在院中集結,皺了皺眉頭,心想:“不知這是做什麼去?我且出去問問。”當即關了窗,梳洗完畢便走了出去。
崔道勛見諸軍已集結完畢,便說道:“衆軍聽令,準備出發!”
若蓮便上前問道:“崔大統領,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崔道勛聞言道:“秦將軍?陛下有令,稍後就回京。”
若蓮一怔:“回京?稍後?”
崔道勛點頭:“是的。不知秦將軍還有何事?”
若蓮忙道:“沒有了,大統領不必管我,您先忙去吧。”
崔道勛自去了。
若蓮自行去後院吃了個早飯,然後在馬廄拿草料餵小黑。
正在此時,忽然聽見後一個聲音響了起來:“秦……姑娘,早啊!”
若蓮回頭一看,立即拜倒在地:“陛下!”
李隆基怔怔的,半響方道:“起來吧!”說罷上前一步把手中的草料奪了,卻自己拿去餵馬。
若蓮探究地問:“陛下,您也喜歡餵馬?”
李隆基勉強一笑:“怎麼,我不能餵馬嗎?”
若蓮忙道:“不是的,我只是覺得奇怪罷了。”
李隆基道:“有甚奇怪的?難道我就不能餵馬了?”
若蓮道:“您貴爲天子,餵馬這種活……實在與您的份不相稱。”
李隆基道:“許多年前,我也並不是天子。”
若蓮沒敢接話。
李隆基默默看了一眼,問:“你與蕭離……果真要親了嗎?”
若蓮奇道:“自然是真的了。不然我何苦要向陛下討那道賜婚聖旨?”
李隆基便問:“你爲何非得向我討那道賜婚聖旨?”
若蓮在輕紗下出一笑:“當日大殿之上的形陛下又不是沒看到,若不是我及時說出口,程尚書和姚大人怕是早已將其他的子強塞進蕭離懷裡了!到了那時我卻如何是好?”
李隆基淡淡道:“你可以做側室。”
若蓮冷笑一聲,口而出:“開什麼玩笑!我秦曉風豈能做他人的側室?!”話聲未落,方才覺得自己言語過激了,尷尬一笑,想也不想就退後一步。
李隆基似乎早已將的反應計算在內,因此臉上依舊淡淡的,因說道:“那就你做正室,讓其他人做側室。”
若蓮定定看他一眼:“陛下這話我聽不懂。”
李隆基淡淡道:“蕭離居功至偉,威震天下,如今朝中多的是顯親貴胄要和他結親,只要他肯點頭,這輩子的榮華富貴就能之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