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這又是什麼況?”未等蕭離回過神來,常歡突然拜倒在他面前,重重磕了一個頭,然後沖蕭離道:“爹爹在上,請孩兒一拜!”
蕭離怎麼也料想不到常歡竟會如此鄭重其事拜倒在地喊他爹爹!難道說這就是他送給自己的大禮?一時得說不出話來,他彎下腰拉起常歡,哽咽着道:“常歡……謝謝你!”
常歡道:“爹爹,你我父子之間,何須言謝?在我心裡,早就將你當了父親。只是我娘一直不爭氣……直到今天才將你收囊中——”
蕭離又又好笑地問道:“爲何不是我將你娘收囊中?”
常歡揚眉道:“蕭家公子鋪了十里紅妝,親自騎馬到秦家接了秦姑娘親——這可是古往今來從未有過的。這方圓百里誰不知道蕭公子早已被秦姑娘治得服服帖帖的?爹爹不知道,你昨日親迎新娘這一舉已經功令到全徐州城的姑娘們放話出去了,說將來自己的未來夫婿要是不親自上門迎親那就不嫁了!爹爹聽聽,您妻如命的舉可害慘了未來千千萬萬的男子呀!包括我在內呀……”
蕭離又好氣又好笑,只得道:“小小年紀的,誰跟你說的?”
常歡道:“你妻教的——”
若蓮“啐”道:“胡說什麼?我幾時有教過你這個?你拿我來說事。”
常歡笑眯眯地道:“娘,你已經嫁給了爹爹,那你以後還跟他去打仗嗎?”
若蓮正要說話,蕭離忙道:“常歡,爹娘才剛親,打仗什麼的事還是別說了。要不咱們先吃飯?”
蕭老爺笑道:“正要先吃飯才對!”
彼時院中也開了二十桌酒席,早有管家親自往蘭苑去將飛騎營一衆鐵騎請了來,要他們過來吃新人親後的第一頓飯。
鐵三邢銓猴子等人紛沓而至。
這頓午宴熱鬧得很,蕭離得償夙願,心中實在歡喜,因此被衆人灌得酩酊大醉,最後不得不被鐵三等人架回新房。
猴子在一旁笑:“咱們大帥也是,因昨晚要房死死忍着不喝醉,等房過後今天就放開了喝——哪!果然不愧是咱們的大帥!”
鐵三喝道:“猴子,你在嘀咕什麼?!”
猴子沖他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道:“鐵木頭,你管得着麼?”一徑跑了。
若蓮着牀上四仰八叉的蕭離,心道:“這個人有那麼高興嗎?一向謹慎如他,竟然也有酩酊大醉的一天?真是奇了怪了!”
邢銓似乎看了的想法,在一旁道:“夫人不知道大帥有多高興!”
若蓮含笑問他:“邢銓,那你告訴我,他究竟有多高興?”
邢銓道:“夫人還記得您跟陛下去幽州的那兩天嗎?大帥端的是茶飯不思,後來和大總管接完事務,不顧半夜三更,立即就領着咱們一百人飛也似的從營州開出,一徑往幽州城飛奔而去。夫人不知道,咱們一列鐵騎從榆關過,差點把李大將軍嚇了一跳,還以爲咱們是一陣風!”
若蓮道:“好馬強兵,兩者合二爲一,任何人都會被你們嚇一跳。”
邢銓道:“夫人不知道,咱們一行人本沒歇息呢,只用了六個半時辰就從營州來到幽州了!快不快?”
若蓮大吃一驚:“不會吧?你們竟然沒有歇息?我的天!我若知道了,鐵定得說他!把你們給累壞了可怎麼好?再者路途遙遠,天氣尚未回暖,要是凍壞了你們可怎麼好?”
邢銓拼命擺手:“六個時辰算什麼?便是十個時辰——爲了大帥,我們也能做到!”
若蓮忙道:“可辛苦你們了!”
邢銓笑道:“這算什麼?夫人,我出去了?”
若蓮點點頭:“去吧去吧,吃好喝好啊。”
等邢銓走遠了,若蓮才關上門,徑直在牀沿坐下,爲他去靴子,口中輕嘆道:“你啊你啊,爲了我,果然是連命都不要了麼?”
蕭離醉意朦朧,喃喃說道:“不要就不要,只有你好,我才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