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的日子過得甜至極。
當蕭離教常歡弓馬騎、刀劍搏擊之時,若蓮有時會在一旁看着他們,有時會跟隨蕭老爺蘭夫人一同去酒坊,親眼看酒坊夥計們如何釀酒,偶爾還會回秦府,和老太太、舅舅舅母表哥表嫂們一同說笑。
飛騎營的二百鐵騎每日在清水潭畔照常練,他們將常歡當了大帥親兒子去護,二百人這個教他拳法,那個教他腳法,這個又教他打獵,那個又教他釣魚。
常歡每日都像沒籠頭的野馬,連薛神醫要教他點,他都說:“師公,我最近特別忙,鐵三叔叔說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邊關,因此讓我抓緊時間跟他們多學學不同的功夫。不如這樣?反正師公是我師公,您老人家會一直守護着我的對不對?等我跟叔叔們學好了,他們也回邊關了,您再教我?”
薛神醫氣哼哼地說:“學不學!我回岳州了!”
常歡眼珠一轉,立即道:“叔叔們!我告訴你們,我爹娘親那天,我師公——”
薛神醫一把捂住他的,氣道:“小混蛋!你一點都不可你!”
常歡忙去搖他的手臂撒:“師公,並不是我威脅您老人家,實在是您老人家來無影去無蹤,我想您多陪我玩玩都不行,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
薛神醫道:“我怎麼就來無影去無蹤了?我這不是已經陪你玩好久了嗎?”
常歡噘道:“哪裡有!前番爹娘北上,您明明說了要陪我一直等他們回來,誰知道你中間又跑了大半年!你說有沒有這回事?”
薛神醫“嘿嘿”笑道:“這不是因爲我饞了麼,饞百越之地的蛇羹了麼!”
常歡聽得打了個冷戰:“蛇羹——師公你好生恐怖!”
薛神醫道:“小孩子家懂什麼!蛇才好吃呢,又鮮甜又好嚼。等你大了,師公帶你吃去?”
常歡拼命搖頭:“我不吃!”
薛神醫搖頭嘆道:“世人說我恐怖,其實吃有什麼恐怖的?不過是你們不懂得品味罷了。一個個假清高,哼哼。殊不知我無論如何吃了什麼,到了行醫救人之時都是妙手回春、藥到病除!”
如此過了一月有餘。
因有一日說起薛神醫吵吵鬧鬧着要回岳州的事來,若蓮便說:“師父大約是嫌悶了,畢竟常歡最近總是和鐵三他們混在一起,怕是冷落了他老人家。”
蕭離道:“師父就這樣,老吵吵鬧鬧的,不妨事。”
若蓮道:“大約又是饞了的緣故,不如這樣,如今正是九月鷹飛時節,山上的兔子正,我們上山打獵去?然後午後我親自烤一道兔子給師父吃?”
蕭離笑道:“你肯親自下廚,師父肯定高興!”
若蓮便說:“那咱們這就走?”
夫妻二人說去就去,立即就帶上弓箭,領着常歡出城上山打獵去了。
到了午後,果然獵了幾隻的兔子回來。
當兔子上了後院的烤架,滋滋冒着油時,薛神醫果然聞香而至。
若蓮與蕭離相視而笑,說道:“瞧瞧!師父果然來了!”
彼時常歡已然等不及了,見薛神醫來到,忙道:“娘,讓師公先吃。”
薛神醫看他一眼:“瞧你口水都流到腳面上了,怎麼還要讓我先吃?”
常歡着脣道:“娘說了,要尊老!”說着拿起架上最先烤好的兔子遞給薛神醫,“您吃!”
薛神醫也不推,接過來大口大口地啃得一乾二淨,然後笑道:“再來!”
到了第二隻,他倒是不囫圇吞下了,還知道分了一半給常歡,說道:“小常歡,師公剛才實在是極了,現在才分給你,你不會惱吧?”
常歡笑道:“我不惱。”說着自己撕了一隻遞給若蓮,“娘,你吃。”又撕了一隻前給蕭離,“爹爹也吃。”
蕭離道:“爹爹不,你吃。”
常歡這才開始吃了起來。
薛神醫見他們一派父慈子孝的畫面,心裡好生慨,一面吃一面拿眼睛瞧若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