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右驍衛將領們默默看着這位新任大都護、定邊大將軍蕭離傳令心腹鐵騎前去探路,心想:“這些便是威名赫赫的遼東軍大元帥的親兵?聽聞這支鐵騎做'飛騎營',陛下登基之時曾達三千人之最,後來不知爲何陛下又將三千人簡爲五百人,其餘的二千五百人劃了皇城軍。據說簡出來的五百人能夠以一當百……不知傳言是否屬實?蕭離來到北庭也一個多月了,衆軍也只在三軍演之時見識過他的武藝,至於飛騎營鐵騎——倒未曾見過。此時靈州已經被困,蚊子都飛不進去,鐵騎如何能夠探得消息?有什麼可能?”
蕭離似乎看了他們的心思,但他懶得解釋,他着遠去的鐵騎背影,心道:“從三個月之前賀蘭山就開始有突厥騎兵出沒,萬萬沒想到他們會在這時候突然圍困了靈州……當真奇怪!鐵三,邢銓!希你們能夠不負我所託!千萬要查出端倪來,否則的話這一仗如何能夠打得下去!”
接着,蕭離繼續率領輕騎往前方開拔。
奇怪的是,斥候一路上並沒有發現任何突厥伏兵的蹤跡。
蕭離心裡又是奇怪又是懊惱,前年在幽州去往灤河谷路上的心再次湧上心頭:我大唐國土,竟然要擔心突厥人的伏兵!當真可恨至極!闕特勤?這一次可不能只傷他一隻手臂,無論如何也要取他命!令默棘連斷了一隻臂膀,到時候看他如何蹦躂?
話說如此,但蕭離心中仍有些許忐忑,靈州被圍困說明賀蘭山這一帶已經不安全了,突厥人要是在兩旁的丘壑設伏擊殺從北庭殺來的唐軍也不是沒有可能。看來這次務必得多加小心,不然的話,難免會中了闕特勤的計。那廝爲了報灤河谷之仇有什麼做不出來的?更兼又有自詡爲“曹孟德”再生的可突於在一旁獻計,這一次怕是有點難度呢。
只可惜這番來隴右完全是重頭再來,昔日的舊部全留在營州……右驍衛大軍不過與自己相了一個多月,若想像在幽州與杜賓客等人一般默契……怕是有點難。不過好在鐵三邢銓等一百五十個鐵騎仍跟在自己邊。等着吧!軍中士兵向來只臣服於強者,等我救了靈州的急,屠殺了這四萬突厥騎兵,呵呵,到了那時,還愁五萬隴右大軍不對我心服口服?
蕭離信心滿滿,覺得這一番出師絕對會大捷。
大軍一路小心翼翼地越過崇山峻岭,逶迤來到靈州境內,最後在靈州城三十里外的土坡駐足。
令人奇怪的是一路上完全見不到一個突厥騎兵,遠遠去靈州城城門緊閉,城樓之上似乎還站着披掛整齊的唐軍士兵。
此此景看來,覺得探馬報知的突厥四萬騎兵兵臨城下似乎是一個虛假報,因爲此此時此刻傳聞中的四萬突厥騎兵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蕭離越想越是奇怪,正苦苦思索自己了什麼線索之時,鐵三已經領着五十名鐵騎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蕭離眼前。
中軍輕騎無不駭然:這些人究竟是怎樣做到悄無聲息、毫無徵兆地出現在眼前的?
蕭離問他:“靈州城現在是什麼況?”
鐵三道:“城內一片肅然,城門緊閉,也聽不見百姓喧譁吵鬧,城頭之上的唐軍個個嚴陣以待,城下埋伏的突厥騎兵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據守城將士報告,說突厥大軍怕是分批從會州一側的山頭退兵走了。不過論弓仁將軍依舊命人緊閉城門,連一隻蚊子也不讓飛進靈州城。”
蕭離思索一番,問他:“邢銓還沒從賀蘭山回來?”
鐵三搖搖頭:“我領五十名兄弟往靈州城,邢銓往賀蘭山,兵分兩路,因此未曾看見他。”
蕭離又問:“靈州城東面的懸崖可曾去勘察過了?”
鐵三道:“說來靈州城東面那道懸崖好生奇怪,谷口又深又窄,據說常年濃霧遮天蔽日,牲畜一旦走了進去,就再也不能出來,因此當地人從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