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問：“這是幾時的事？”
孔萬德道：“就是十天之前。”
蕭離道：“你倒好生記得。”
孔萬德道：“如何不記得？小老兒記得那天出城之後，我們走了大半天才進入賀蘭山，原想着采了草藥，在山上歇息一晚，次日回城將草藥交給客官了事的。可進山去到谷口，好容易小心翼翼采了許多的草藥，準備出谷，誰知左近忽然就出現了許多帶刀的惡人，他們先是冷笑一聲，又一刀一個將我五個藥童咔嚓全砍了！嚇得我屁滾尿流，心想三十年前我在這裡逃得一條性命，難道要我今天還了？我想起師父來，心裡無限悲涼，不過因爲附近有一大叢灌木遮住了我，那幫惡人一時也沒發現我。我見狀，便匍匐在地，不敢作聲。
那些惡人將五個藥童背簍里的草藥全部奪在自己身上背了，這才迅速離去。我不知他們搶草藥有何用，等他們走遠了才敢躡手躡腳地走出去。本想下山，但唯恐林子裡還有惡人，只得找了個隱蔽的山洞躲了起來。到了第二日，半夜時分忽然聽見一陣喊殺聲，過了一個時辰又安靜了下來。我心裡害怕，又不敢出去，蜷縮在山洞裡躲了一整夜。到了第二日偷偷出去瞧了一眼，看見許多地面被新翻過，積雪也不見了。我正要下山，又聽見腳步聲響起，只得又復躲了進去。也不知道外面怎麼的，總之踢踢踏踏響個不停。聽起來倒像是馬蹄聲。
小老兒下山無門，只得依舊躲在這山洞內。可憐我寒冬臘月里沒有野果吃，也不敢生火，只得吃積雪、啃樹根，方才熬過了四天。到了昨日，又聽見一陣響動，外面來了許多人馬，但見他們在谷口鼓搗了一番，然後就不見了，連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小老兒實在餓得受不了了，這才壯起膽子出了山洞，因爲怕從東面下去有人，只敢從山巒中穿行過來往這邊走，好下山，走了半天，終於遠遠離了蛇谷，誰知道就被這兩位將軍帶到這裡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