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真道:“大將軍說榆關扣住了一批突厥來的使者,說是默棘連派遣,特地來拜見大帥的。大將軍問大帥要不要見,若是不見他直接命人咔嚓了!”
蕭離甚是奇怪地道:“拜見我做什麼?灤河谷加上賀蘭山,我殺了突厥十萬人有餘呢!還來拜見我?”
陳真道:“聽大將軍說這批突厥使者似乎是來結親的,態度十分謙恭,就差跪伏在地上說話了。”
蕭離一怔:“結親?結什麼親?”
陳真道:“好像說默棘連有個親妹妹,做什麼墨雪蓮公主,年方二十,生得甚是貌端莊,乃突厥數一數二的人……”
蕭離不等說完就道:“去去去,本帥已經親了好麼!”
陳真道:“大將軍說突厥使者說了,大元帥乃當世第一人,墨雪蓮公主也不求當正室,就給大帥當妾好了。”
蕭離看了陳真一眼,問他:“你覺得我會同意?”
陳真尷尬一笑:“末將哪知道大帥的意思。”
蕭離又問他:“那你覺得夫人會同意家裡多一個人?”
陳真想起曾經建議蕭離將奚族滅族嫁禍給契丹人的秦姑娘,立即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蕭離道:“竟然知道不就結了?”
陳真遲疑地開口:“大帥的意思是不見?讓大將軍把那批使者給咔嚓了?”
蕭離擺擺手:“見,爲什麼不見?咔嚓?不能咔嚓,兩軍戰不斬來使嘛!行了,你先下去休息,我和李大人先商量一下。”
陳真抱拳一拜,退了出去。
蕭離道:“李大人,突厥人這時候派出使者來結親,你覺得他們在打些什麼主意?”
李絳道:“論理咱們殺了他們十多萬大軍,他們應該狗急跳牆,拼死一搏才對。但卻在此時求和,不外乎兩個原因。”
蕭離問:“什麼原因?”
李絳道:“其一:詐降;其二:真降。”
蕭離罵道:“廢話!這說了等於沒說!”
李絳咧一笑:“大帥是個什麼人,相信幾番戰下來,突厥人已經非常清楚了,按照目前的形勢,大帥肯定是不會主和的。”
蕭離點頭道:“沒錯,我主戰。”
李絳道:“朝廷衆臣分主戰派、主和派兩派。突厥人在此時派遣使者過來結親求和,無非是想在大帥這邊贏得一些支持。因爲大帥主管遼東,你若是主和,朝中想必不會再有人主戰。這次麼,算得上是突厥人來給大帥獻結了。”
蕭離呵呵笑道:“想得倒!戰事是他們挑起的,輸了就想獻結?想和我結了親家,好讓咱們英明的陛下投鼠忌不攻打突厥?”
李絳笑道:“正是這個意思。不知大帥打算怎麼辦?應還是不應?墨雪蓮公主對吧?哎呀,大帥好生了得!這去年才娶了咱們大唐唯一的三品將軍,現在又要當突厥汗國的駙馬爺了!好福氣啊!卑職好生羨慕啊!”
蕭離不屑地道:“突厥汗國?還駙馬爺?本大帥不稀罕!老頭子,你要喜歡你當去!”
李絳慌忙擺手:“大帥開什麼玩笑!我一把老骨頭了,還折騰什麼!突厥人——那是在馬上大的!老頭子我哪裡能夠降得住?弄不好沒幾天就讓給折騰死了!”打量了蕭離一番,說道,“倒是大帥,正值壯年,——力——無窮,正要多兩房侍妾才能把大帥侍候好了。”
蕭離佯怒道:“胡說什麼!這要是讓夫人聽見了,本帥哪裡還有好果子吃?”
李絳嘖嘖笑道:“瞧, 大帥還是一樣的怕老婆!”
蕭離不無自豪地道:“夫人說了,怕老婆才能做大事,正要怕老婆才能當大元帥呢。”
李絳拼命了兩條手臂,嘀咕道:“八月天總不至於起了滿皮疙瘩吧?大帥,看你把卑職噁心的!”
蕭離笑了笑:“說正經的,你覺得這使者見不見的好?”
李絳正了正神,說道:“這得取決於陛下對突厥的態度。大帥,你這番去賀蘭山呆了大半年,想必和陛下也時常有通信,不知陛下對突厥是持什麼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