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飛雄後的小卒像昨夜一般將這番話用新羅話大聲說了一遍又一遍。
關隘之上的新羅兵卒聽了,面面相覷,忍不住頭接耳起來。
高文簡大怒,手指馬飛雄道:“你……你一個副將竟敢……你敢!”
馬飛雄一扯繮繩,人與馬一同豎起起來,馬匹仰天嘶鳴一聲,馬飛雄昂然道:“住口!你個無恥卑鄙之人也配指着我大唐將軍說話?你不知我遼東數十萬軍民與你新羅本土百姓都恨不得生啖你,安敢在此繞舌!太平盛世你竟然平白生事,教兩國百姓陷於水火之中!其心可誅!我馬飛雄乃大唐遼東大元帥蕭離麾下左威衛大將軍杜賓客坐下副將,現正在此討你這個逆賊!你倒是敢放馬過來!不然的話我留下來的大唐士兵也要笑話你沒種!”
高文簡着心口道:“你你你……”
馬飛雄大聲斥責:“你什麼你!你枉活了三四十年!一生未做過一件好事,只會平白生事,到招搖!從一出生你就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教你生父盡族人譏笑,若不是因爲你,你生父與你便宜爹未必會內訌,你生父不死,高句麗說不定不會沒落得如此之快,而你也不必做突厥人的爪牙,突厥人讓你向東你便向東,讓你往西你便往西!你背主求榮,助突厥爲!一條斷脊之犬,只敢在我大唐榆關前閉關狂吠!我從未見過如此膽小如鼠之人!”
高文簡大怒,揮手大吼:“放箭!放箭!全放了!”
弓弩手領命,關隘之上立即箭如雨下。
新羅人的弓箭本就不多,加之有高文簡催促,不到一兩個時辰竟然就此將所有存箭全部。
馬飛雄令手下將草人收了,乘着夜將所有箭全部運回營寨,自己則繼續領着大軍在關隘下罵。
罵了半個時辰有餘,馬飛雄一揮手,大聲道:“諸位兄弟,攻城!”作勢便要攻城。
高文簡冷笑:“榆關甚險,你想攻破無異於天方夜譚!我正愁你不攻城!”當即命手下準備檑木巨石,準備砸死攻城的唐軍。
馬飛雄領着第一批攻城將士洶湧而上,說時遲那時快,新羅人的檑木巨石滾了下來,唐軍大驚,拼命向後逃,有幾個逃得慢的被檑木砸中不迭哭喊着,只恨爹娘生了兩條。
高文簡不屑一笑:“馬飛雄,你這廝空有一張利!說是攻城,幾塊檑木就讓你們哭爹喊娘了!可知你們唐軍還是一羣羔羊無疑!”
馬飛雄大罵不止:“你個鼠輩有何面目說我!你這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鼠輩!你娘就不該生你這個坑爹坑娘坑一切的敗家玩意出來!生了你害得高句麗內訌,加快了滅國的腳步,並且你現在還恩將仇報將收留你的新羅王陷於兩難的境地,我要是你我一頭撞死算了!還敢在此大言不慚?!”說罷命手下繼續攻城。
高文簡大怒,也不再說漢話了,而是用新羅話罵起娘來。
馬飛雄觀其臉,心想他必是罵了許多不堪耳的人部位也未可知。他向來頭腦靈活,見此計湊效,當下罵得更歡了。
關隘之上的弓箭早已用完,高文簡急火攻心,不管不顧地吼道:“開關!殺出去!”
一旁的副將死死拖住他:“大人,使不得啊!開了關,他們要是衝進來可怎麼好?”
高文簡咬牙切齒地道:“怕他作甚?他兩萬唐軍昨夜已教我們死了五千有餘,剛剛又死了好幾千,甚至連大將都倒下了!掐指一算他們損傷已經過半!我們有兩萬多人,留下五千人守住榆關,剩餘一萬五千人隨我去將這馬飛雄剁醬!”
副將苦勸不住,只得跟隨他出關。
卻說高文簡下令開了榆關,領着一萬五千大軍衝殺出來,誓要活捉馬飛雄,好當着兩軍之面剁醬,奪回面。
馬飛雄見榆關一開,大喜過,一面破口大罵,一面假意迎上作戰,故意問那先鋒:“你是何人?不是高文簡?我要殺了高文簡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斷脊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