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道:“李郁於不過是可突於的傀儡罷了,他能何在?他早已經被可突於手下另一員做耶律德的大將以'護送'的名義挾持到契丹的新牙帳了起來。”
蕭離喃喃道:“耶律德……耶律德……這名字怎麼這般悉?我想起來了!耶律德是不是去過長安?還是個契丹王爺?”
大黑不屑地道:“他算哪門子的王爺!不過是因爲他爲人機巧,慣會巧言令哄騙權貴,李失活當年才派他到長安城去納貢,過了沒多久他攀上了當時備寵的二張,並與突厥祕遣去的大將瑭多倫謀殺皇宮助二張奪權,可天不遂人願,未等二張聯合他們舉事便已暴。
耶律德收到風聲連夜和瑭多倫逃離長安,甚至連手下都未全部集結完畢便匆忙撤去。
過了幾年,大唐的政局趨於平穩,李失活又派他二次去長安納貢。
誰知他果然有一套,竟然攀上了如日中天的太平公主!他攀上太平公主後,開始自慚形穢,因此封了自己一個'王爺'的名號,其實他不過一個小小的將軍罷了。他和瑭多倫在長安經營了幾年,深得太平公主的信任,百發百中的瑭多倫甚至還被太平公主親命爲擊殺太子的弓弩手之一。可惜耶律德臨陣反戈,最後太平公主勢敗,瑭多倫也死了,這個計劃最終以失敗告終。耶律德被大唐天子了兩年,第三年才被放回契丹。但此時李失活已經死去,可突於了契丹權臣,不就廢黜首領,他一個敗軍之將回來又能掀起什麼水花?”
李絳聽到這裡疑道:“不對啊,他當年回來的時候可突於已經了權臣,當時可突於不理會他,那怎麼到了現在反而又重他了?”
大黑道:“此事我原先也不明白,在我與舅舅深談了一夜過後,他才告訴我原來耶律德之所以重新獲得可突於的賞識,乃是因爲他曾跟可突於說他早年間便認識大帥,對長安的人事安排了如指掌,因爲如此,可突於便讓他到帳下聽命。耶律德這人一向機巧善變,時間一長,可突於便對他無比寵信。
我跟我舅舅說'這些年來契丹在可突於的調唆之下聽命於突厥不斷與大唐宣戰作對,這實在於國於民無益。其實從長遠而言,契丹本應與大唐和平共才對。因爲大唐國土廣闊,能人輩出,將領與謀士更是契丹的數百倍之多。豈是契丹小民族能匹敵的?更何況大帥乃不世出的奇才,只要遼東有大帥一日,闕特勤默棘連等人就永遠無出頭之日。而且是契丹突厥侵犯大唐在先,本就是契丹突厥的錯,何苦要一錯再錯令幾國生靈塗炭?這有何用?'他聽完我的話,沉思了許久,深深嘆了起來。”
蕭離聽得拍手稱是,說道:“你這話說得沒錯!只是不知李萬里可聽耳了?”
大黑道:“他聽了以後,想起三萬契丹騎兵出征西遼河,到最後只剩下一萬人,心中也是唏噓得很,更加上可突於這些年隨意廢黜大酋長,將大賀氏的子孫害到如斯田地,契丹軍民們早已多有不滿,只是苦於他大權在握,方才一忍再忍罷了。西遼河吃了一場大敗仗,本以爲能夠趁唐軍糧草殆盡之際一舉屠盡,誰知牙帳被襲,我舅舅急着回營救急又被杜賓客率領的大軍狠狠打了一頓,最後只得收拾着殘兵敗將遠走。更可惡的是這時候可突於竟領着三萬大軍去了突厥,說要和闕特勤匯合祕攻打幽州,而可突於的心腹耶律德則挾持着李郁於退回大漠深的牙帳,卻讓我舅舅抵擋在這個位置,以防唐軍攻打。”
蕭離道:“說了這麼多,應該就是可突於的這些決策激怒了李萬里,並且契丹士兵們早已對他心存不滿了,所以你的策反功了?”
大黑搖搖頭:“我舅舅此人心高氣傲,哪有這麼容易被說服?他雖對大帥改觀,然後始終認爲臣服大唐乃叛國行爲,因此提出只要我帶他來會一會大帥……要一睹大帥的風采後,他再決定降還是不降。”擡頭看了蕭離一眼,說道,“末將自作主張將李萬里以及他麾下一萬人……領到了西遼河北岸……二百里外駐紮,然後自己隻回來……”